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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主任,楼上老周的孩子年前要结婚,你随多少钱?”上周五,临下班时,办公室对桌的小林才乐呵呵地从外面溜达了回来,并试探地问着我。

    “嗯,下星期再说吧。”我随口应了一声。

    这一个月的经济状况,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面对不得不应付的人际交往,也就只能量力而行了。但是,即便再往后拖也总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于是,我紧接着又问道:

    “哎!林子,月底的那个钱,怎么还不发啊?”

    “哦!我打听了,下周一就发。”看来小林也挺关注发钱的事情,即刻就作出了十分精确的回应。

    就在这一个星期之中,仅仅就是交罚款和买保险,千儿八百的就出去了。昨晚上,常聚在一起的哥们,嚷着评上先进的必须先请客,我皮包里的那百儿八十的又没了影子。眼前手底下,加上钢蹦儿也还是“凑不起来一个头”。所以,期盼着那已经不能再叫“奖金”,已经换了“劳务费”名称的“外快”,能够尽早能发到手中。

    这会儿,看着女儿走进教室的大楼后,我没有按母亲“回来吃口饭”的叮咛,而是直接又奔回了单位的家中。

    不管是谁,如果因为囊中羞涩就七窍生烟,那顶多就是个性修养和世界观上有些个问题。但是,如果有谁明知囊中羞涩,还要信誓旦旦,给他人许下承诺。对此,不管别人会怎么演、怎么唱或怎么去“较真”,但在我自己身上则一定会是寝食不安、六神无主的。

    赶回单位宿舍的小家里,翻出了媳妇隐蔽的存折,悻悻地走出家门。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自从走出校门后工作十余年来,第一次因为口袋里“没了零花钱”,而要到银行去取。考虑到了这一层面上,我禁不住暗自问自己:“开这个车还有必要吗?”

    “开这个车还有必要吗?”驱车前往肯德基连锁店的路上,我依然疑惑着这样一个问题。

    此时此刻,就在海蓝色昌河面包车的窗外,却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刷儿刮过的玻璃,也格外地敞亮了起来。

    透过洁净的车窗,望着路旁,那些打伞也行,不打伞也行,在寒风中不紧不慢地走着的人们。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2002年底全文完。2003年12月修。2014年9-12月重整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