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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叹的禁闭一共关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卫贵妃在大殿前长跪不起,终于求得景韵帝把祁叹放了出来。

    即使景韵帝和卫贵妃有意隐瞒祁叹和妃子在宫中偷情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那天事情闹得太大,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知道,难以抵住攸攸之口。

    景韵帝颜面无光,祁叹更是名声受损,在大家的心中他再也不是那个完美的越王了。

    祁叹被放出来时,祁禹尚在阑州。

    这日,李文儿让人送了信来,邀请安婳参加她的生日宴,贵女们生辰时经常邀请女眷们聚在一起庆贺,这倒是不足为奇,只是这次她在请柬上不但邀请了安婳,还邀请了恣柔。

    “小姐,你说李小姐是何意?”冬梨问。

    安婳拿着请柬左右翻了翻,轻笑一声:“想看我笑话罢了,京城里的这些女人们对恣柔好奇已久,想借此机会一见真容。”

    “小姐,那你还去吗?”冬梨皱眉。

    安婳放下请柬,淡淡道:“当然要去,她们想看,便让她们看好了,如果我不去,反而不知会被她们传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恣柔便来了,站在门口柔声问:“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安婳和冬梨对视一眼,轻轻一笑,道:“进来吧。”

    恣柔看起来有几分兴奋,一进门便道:“姐姐,你说明日李小姐生辰宴,我穿什么款式的衣裙好?”

    随后她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不瞒姐姐你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

    这是她融入京城贵女中的绝佳机会,她当然重视。

    “你想让我帮你选?”

    恣柔眨着眼睛道:“姐姐,你店里的衣裙款式繁多,见惯了好东西,所以我想请你到我屋里帮我挑选看看……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挑件衣服而已,反正安婳现在无事,便答应了下来,“不会,现在就过去吧。”

    恣柔忙不迭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引路。

    自从恣柔住进了缙云小筑,安婳再未踏足过这里,只见缙云小筑如今屋内铺满了粉色的幔帐,摆着许多古玩字画,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姿柔的画像,生动形象,手里拿着一束山茶花。

    恣柔甜笑道:“这是王爷给我画的。”

    安婳看着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心头却闪过一丝疑惑,安婳看过祁禹书房摆放的画,他的画苍劲有力,下笔潇洒,如行云流水,可恣柔屋内的这幅,线条纤细,画风柔和,和祁禹的风格大相径庭。

    姿柔指了指屋内的摆件,炫耀的继续道:“王爷最喜欢送我这些小玩意儿,这屋子里摆的古董和我头上戴的发簪都是王爷送给我的,我跟他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这些,可是他还是一直送给我,他的护卫曲河说这是他对我的一片心意,不过和这些贵重的物件相比,王爷送我的这些礼物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幅画......”

    冬桃出声打断她:“恣柔姑娘,你不是让我们小姐来帮你选裙子的吗?你还是把快些把衣裙找出来给我们小姐看看吧,我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她还有那么多店铺要看管,不像你无所事事,每日赏花看画的。”

    恣柔尴尬地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勉强挤出一句,“......是我耽误姐姐时间了。”

    她打开雕花衣柜,亲手拿出了几件裙子,颜色各异,款式也多,但是都不够新颖。

    云裳香闺里的衣裙款式繁多,自从安婳开了云裳香闺,京城贵女们可以挑选的花样便越发的多了,姿柔的这些裙装,恐怕都入不了她们的眼。

    安婳眼波流转间,便已明白恣柔让自己前来帮忙挑选的目的,看着恣柔晶亮的目光,她笑了笑道:“恣柔姑娘这些裙装漂亮是漂亮,款式却不够新颖,不如我让人从店里送几件衣服来给你,明日你挑一件喜欢的穿。”

    恣柔立刻喜上眉梢,开心道:“那真是麻烦姐姐了。”

    从缙云小筑出来后,冬桃就忍不住道:“小姐您何必送衣服给她,她明日出尽洋相才好。”

    “她如今住在王府里,如果穿得不好,大家会觉得是我这个当家主母苛待了她。”安婳低声解释。

    冬桃小声嘟囔,“真是便宜她了。”

    安婳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恣柔安安分分的呆在王府里不惹事,这些小事安婳愿意迁就她,如今祁禹不在京城,她不想多生事端。

    祁禹已经走了三个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不知他在阑州是否适应,安婳看着蔚蓝的天空,轻轻眨了眨眼。

    第二日,安婳和恣柔一起去了李府的别院,李府的别院建在山里,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因为知道李府喜静,所以只带了两个小厮赶车,连贴身丫鬟也没有带一个。

    恣柔挑了一件桃粉色的抹胸裙,脸上的妆容一看就精心打扮过,平日带着病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艳色,看起来很是招摇。

    安婳穿了一件翠绿色莲蓬裙,外披淡青色轻纱,在初夏里显得生机勃勃,脸上只施了淡妆,路过花园的时候,随手摘了一朵嫩黄色的小花别在头上,更衬得她姿容娇美,如花中仙子。

    恣柔看得安婳如花似玉的脸,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羡慕与妒忌,忍不住道了一声:“姐姐真绝色。”

    安婳浅笑了下,和她一起走进了内院。

    李汉儒是位文官,喜欢文雅清幽,山里人烟稀少,风景宜人,别院里建的朴实雅致,就连府里的侍女和仆人也穿得很素雅。

    众人早就到了,正期盼的看着门口,眼中都是等着看好戏模样,流露着满满的兴奋。

    安婳和恣柔一走进去,大家的目光立刻便聚拢了过来,全都伸着脖子张望,待看清了恣柔的模样却有些失望,她们本以为能让祁禹带回府的女子必定貌若天仙,也暗暗期盼着,能有人在容貌上压过安婳,可恣柔漂亮是漂亮,比起安婳终究是差了几分,而气质和韵味更是没法相提并论。

    李文人站起身,微笑招呼道:“参见王妃,这位就是恣柔姑娘么?可真是个美人,难怪能让禹王痴心一片。”

    李文儿还记恨着安婳当初让她在宫里丢尽脸面的事情,这次请恣柔来就是想给安婳添堵的,于是一见面,就开始提祁禹心悦李文儿的事。

    屋里坐着的几位贵女听到李文儿的话,全都掩唇笑了起来,恣柔是不是真的美并不重要,只要能让安婳难堪,就够她们看笑话的了。

    任她安婳再漂亮又如何?相公的心还不是不在她那里?

    不过她们也只是偷偷笑一笑,祁禹如今正得圣宠,而安婳是他的王妃,她们自是不敢轻易招惹,恣柔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还没娶进门的女子罢了,京城贵族中从来不缺少这种风花雪月的小玩意,她们也就当个笑话看看。

    恣柔屈了屈腿,柔柔的笑道:“多谢李小姐夸奖。”

    安瑶却是个不怕事的,如今祁禹越来越受皇上宠爱,她看安婳越发的不顺眼了。

    祁叹之前一直在关禁闭,便还没有降她的位份,她却自以为此事已过,又安枕无忧起来。

    她勾唇笑了笑,道:“文儿,你快些让恣柔教教你怎么才能得到男人的心,以后好找个好男人嫁了,恣柔可是比那些身份尊贵的,更懂得如何虏获那人的心。”

    安婳在林宛柔身旁坐下,与林宛柔相视一眼,然后一同含笑看着这些人表演。

    安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看李文儿的眼神都变了变。

    李文儿心高气傲,自认为身分不比安婳差,比起安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凭什么安瑶都可以嫁给皇子,她却只能嫁给臣子?

    她一直心有不甘,可如今剩下的皇子里,四皇子年级尚幼,三皇子是个病秧子。

    她年前因为落水大病了一场,婚事便耽误了下来,一直没有出嫁,如今已经快成了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