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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婳心内一刹百转千回,祁禹把她送至屋门前。

    安婳忽而想到今日进宫听到的消息,压低了声音:“今日进宫我听说了一件事.......”

    祁禹微微低下头,侧耳倾听。

    安婳看着他黑亮如星的双眸,直言道:“皇上想立卫贵妃为新后。”

    祁禹顿住了脚步,眼底流露出一丝恨意,低头沉思片刻,才沉声道:“我知道了。”

    安婳轻轻颔首,便想回屋,祁禹却叫住了她,声音低沉:“为何要告诉我?”

    安婳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祁禹,直视着他的双眼,不答反问,“你想得到那个位置吗?”

    祁禹眼神变得幽深,眸底沉如深潭,他凝视着安婳,与她对望了片刻,缓缓吐出一个字,“想。”

    在外人看来并不亲近的两个人,在这沉静的夜里说的却全是交心的话。

    “你想要,我便努力帮你得到。”安婳微微一笑,明眸微弯。

    “为什么站在我这边?”祁禹声音平静,双眸漆黑,目光清冷。

    安婳垂眸看着地面,似在认真思考,片刻后笑了笑,道:“因为我愿意。”

    她的声音虽轻柔,一字一句,却异常清晰。

    “愿意......”祁禹低吟,然后露出一抹浅笑,眼神却猛地沉了下去,“可我不想将你拉入这池浑水中,我本生在其中,别无选择,可你不同,你有的选,清风朗月没什么不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胜了,愿许你想要的一切,我败了,愿给你一纸休书,还你自由,这样不好么?”

    “不好。”安婳答的毫不犹豫。

    今夜月光皎洁,祁禹能清楚看到她说话时轻颤的睫毛。

    她仰着的小脸在月光下愈显白净,乌黑秀发自然垂在身后,有凉风吹过,轻轻掠起她耳畔的几缕碎发,一身淡绿色月华裙,像月下绽放的荷叶,裙摆随风而动,她身形纤弱,说出口的话却坚定无比。

    她就那么凝视着祁禹,眼睛大大的睁着,目光澄澈明亮,祁禹看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婳抬眸,神情倔强而坚定,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祁禹,“你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一样的。”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多说,更没有去看祁禹的反应,转身便走。

    她一直都是站在他这边。

    无论他需不需要,她想要的,从来只有祁禹能帮她做到,而她要做的就是帮他如愿以偿。

    祁禹在月色下站了很久,忽然绽开笑容,他看着安婳的房门眸色沉了沉。

    是她自己要踏进来的,那么……便别想再从他的身边逃开。

    ……

    “每日给公主炖的药膳按时送去了吗?”安婳边看着手里的账本边问道。

    冬梨道:“已经送去了。”

    冬桃给安婳倒了杯热茶,“小姐,你怎么不亲自送去啊?恣柔每日亲自送汤送药的,可殷勤了,不过她怕被芯月公主传染,都不敢进门,每日站在屋外跟公主说许多关心的话,长此以往,公主若是被她蛊惑,在王爷面前为她说话可怎么办啊?”

    安婳怀疑府内还有卫贵妃的线人,自然不敢与芯月走的太近。

    她只低头笑问:“你怎么对恣柔的事那么清楚?”

    “我为了小姐,可是努力跟恣柔身边的小菊打好关系,小菊本就是王府的人,心也向着小姐,所以有什么情况都第一时间告诉我。”冬桃十分骄傲。

    安婳忍不住笑,轻轻捏了一下冬桃的脸颊,笑道:“我们冬桃为了小姐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冬桃十分得意:“可不是么,小姐。”

    一旁的冬梨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正说着,芯月来了,她站在门口小声问:“皇嫂,我可以进来吗?”

    安婳起身,含笑朝她招了招手,“快进来........”

    芯月走进来,先是朝安婳笑了笑,她本就甜美的长相,一笑之下露出两个小酒涡,十足可爱。

    安婳细细的打量了下她脸上的红疹,见红疹有消退的迹象,才略微放心。

    冬桃见芯月没有被恣柔蛊惑,还主动来了安婳这里,不由对此十分满意,乐颠颠的给芯月道了一杯茶,声音都甜了几分,“公主,请喝茶!”

    芯月低头喝了一口,对安婳憨笑了一下,柔声道:“我在屋里待的无趣,想找皇嫂陪我去花园坐坐。”

    “好。”安婳欣然应允,两人挽手到了花园小亭,今日天朗气清,园中花香浓郁,不时有蝴蝶飞舞,最是适合赏景。

    芯月深深吸了口气,神情轻松,“真好,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比宫里的好闻。”

    她在宫里拘了真的多年,还从未出过宫,对宫外的一切都很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