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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手里摆弄着杨勇送来的那些珠翠,有些无聊。

    本来她是想让杨林陪她一起坐马车,一路上也好有个人说说话,谁知杨林不肯,结果,她只好一个人坐在这华丽的马车上发呆了。

    他们天还没亮就起程了,这一晚天下都兴奋的没睡好,可是现在坐在车上虽然困乏却怎么也睡不着。

    天下第N次把车帘子掀的高高的,让外面的凉风刮进来,也第N次在杨林的瞪视下又把帘子放了下来。

    其实外面还真没什么好看的,一路上什么都是光秃秃的,山、树、石头都一样呈现出一片的灰蒙蒙。

    她斜斜的倚在车门边上,隔着帘子问帮她赶车的上官涤:“上官涤,这儿离长安还有多远啊?”

    上官涤是杨林的侍卫,今年才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很得杨林欢心,连这次进京的优差都叫上了他,由此可见一斑。

    “回郡主的话,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您别心急,再过一小会儿就能看见城墙了……”他语气中带着点兴奋。

    天下忍不住呻吟了起来:“你刚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怎么到现在也没看见城墙在哪儿啊?”

    上官涤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您差不多每走几步都要问一遍,当然觉得慢了,您现在只管放宽心,吃块点心,喝杯茶,然后,就差不多该到了……”

    “真的?”天下立刻来了精神,伸手从矮几上的食盒里拿了块酥糕塞进嘴里,就着有些微凉的茶吞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伸手掀开了帘子,问道:“城墙在哪里?让我看看!”

    上官涤被我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问道:“什么城墙?”

    天下不悦的说道:“你不是说,我吃块点心,喝杯茶就能看到长安的城墙了吗?”

    “这个,您吃、喝的也太快了吧?”他咋了咋舌头。

    天下有些耍赖的伸出手,说道:“我不管,是你说的,你把城墙变出来给我看……”

    上官涤不敢回话,只是小心的闪避着她伸过去的手,全神贯注的驾着马车。

    这时,杨林突然“唰”的一马鞭抽了过来,还好天下手缩回来的够快,不然要是让这一鞭打实了,铁定是会留下个疤。

    她哀怨的看着杨林,带着哭腔说道:“爹爹都不疼我了,还没到长安呢,就拿马鞭子打我,要是到了长安,可让我怎么活啊?……”说着,便用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有些夸张,透过指缝偷眼看着杨林,他胡子都飘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被风吹的。

    “不许再胡闹了,马上就要到长安了,你也不想真的让人说是野性难驯吧?”杨林沉着声音告戒天下。

    天下立时止住了哭声,抬起滴泪全无的小脸,说道:“有本事他们当着我的面说,看我不把他们的牙打掉!本姑娘不发威,还真拿我当病猫了?麻烦您到了长安帮我转告一声那些正琢磨着打我主意的人,虽然我习惯了随遇而安,但这跟逆来顺受可差的远着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果谁惹着了我,那就别指望我有什么好性儿对他们!”

    天下脱口而出的威胁,让杨林不禁摇头失笑,长叹了一声说道:“也亏得你是我女儿,否则你早晚会被你这性子给拖累死!”

    天下点头赞成道:“是啊,也亏得我是你女儿,否则我早晚把长安闹个底朝天,可是谁让你是我爹呢,怎么着也得给你这个面子啊,不然啊,就是人不犯我,我也必去犯人,没事儿找事儿可是我的强项!”

    “好了,知道你厉害,快回车里去,小心着凉!”杨林笑着把她推到车里,又伸手放下了帘子。

    天下一直都觉得,杨林其实是很欣赏她这种嚣张的个性的,所以她在杨林面前说话一向是百无禁忌,这一路行来,父女二人的感情是与日俱增,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这些日子以来,天下一直在努力的回忆着有关隋朝的人和事,可是能想起来的却是少之又少,想起来了一些人名,可是对他们的生平却是一知半解,弄不真切,真不知道以她的率性而为会不会再一次改变历史,更不知道她可以在这个时空里呆上多久,现在虽然内心充满了和明染重逢的喜悦,可是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茫然,很怕自己一时的行差踏错,会永远失去了和明染再聚的机会……

    天下正想的入神,突然车外传来了上官涤的叫声:“郡主!您快看,长安到了!”

    天下不由的精神一振,正想掀起帘子出去看看伟大的长安城,就听见上官涤压低了音量的说道:“咦?前面怎么有群人好象在等我们啊?”

    天下不由的一愣,是谁啊?难道是——太子?!

    杨勇的名字缓缓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在她现在知道的人里,也只有他能将他们的行程料的如此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