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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时俞正美滋滋地数着银行卡余额上的零,一声锣响突然在她耳边炸开,惊得她猛然睁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入目,依旧是古色古香的寝殿,而旁边的太监小夏子,正拿着惊醒美梦的“作案工具”,露出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皇上,您终于醒了,再晚点早朝又要迟到了!”

    痛失银行卡,富婆梦碎的时俞,扫了一眼明显还没天亮的窗外,咬牙看着小夏子,“你做个人吧,这个点村头的狗都还在睡着呢!”

    小夏子默默把铜锣藏到了身后,“皇上,这是督主的意思,而且督主说了,若是您今日早朝再迟到的话,就自行去太庙跪经。”

    时俞心头无语,“别说去太庙跪经了,就是去皇陵看坟,只怕也比当这劳什子的皇帝强,好歹不用早起。”

    为了实现三十岁前早日退休养老的朴素愿望,她勤勤恳恳工作,以最快速度升职加薪,一跃成为公司最年轻的合伙人。

    眼见着富婆身份触手可及,可就在三天前,二十五岁生日当天,她却意外猝死,再一睁眼就成了天晋国的傀儡皇帝聂时俞。

    更惨的是,聂时俞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只因为当年母妃争宠,才成了女扮男装的四皇子。

    本来原主资质平平,性格懦弱,十分不起眼。

    可谁知两年前,先帝突然驾崩,因为没有立太子,也没有留下传位诏书,几方势力疯狂争夺皇位。

    小夏子口中的督主景衡,虽然是宦官,但那时已经权倾朝野,轻而易举便能决定谁登上皇位。可他却作壁上观,看戏般任由几方势力争夺。

    然后在几方斗的如同乌眼鸡时,景衡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小透明聂时俞提溜上了皇位。

    再随便一挥手,斗的最狠也是胜算最大的二皇子,就以手足相残的名义,被安排着流放三千里吃糠咽菜去了。

    自那之后,朝堂之上虽然还有其他势力伺机而动,可是心底却都跟明镜一般,知道不是景衡的对手。

    至于聂时俞,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而且头顶还悬着一把女扮男装的大刀。

    “皇上,再不去真的来不及了!”小夏子紧张的提醒声,打断了时俞的思绪。

    皇上这几天是怎么了,不仅昨日早朝睡过头,而且现在竟然还敢这么说话,若是让督主知道的话……

    小夏子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

    时俞回过神,怀揣着比鬼还大的怨气,掀被起身下床。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她睡觉时没有解开束胸,套上龙袍,简单洗漱过后便出了寝殿。

    天晋国的早朝卯时开始,时俞踩着点,准时踏进了宣德殿。

    一进去,就看到了龙椅斜左侧,正慵懒坐在太师椅上的景衡。

    一张脸绝美惑人,五官无可挑剔,虽然是宦官,可是周身没有丝毫的阴柔阴郁之气,反而如同百年清流,钟鸣鼎食间走出的世家公子。

    风神轩举,郎艳独绝。

    但只要再看上一眼便能发现,比起容貌更为显眼的,是景衡周身透出的那股子令人胆颤的威压,须臾之间便扩散到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仿佛漫不经心却又不容置喙地告诉所有人,此处是他的地盘!

    太师椅上,注意到时俞的视线,景衡也打量了她一眼,一双凤眸里透出几分微凉玩味。

    “皇上倒是准时。”

    一句话,吓得跟在时俞身后的小夏子忍不住抖了抖,要知道往日里面可都是皇上早到候着督主大人的!

    时俞一挑眉,果断选择忽略了扑面而来的威慑感,“多谢督主夸奖,到的如此准时,朕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棒了!”

    说完,没有理睬小夏子和朝臣们那复杂的目光,时俞直接走到了龙椅上坐下。

    刨除洗漱和路上的时间,她至少四点半就被喊起来了,就算景衡的势力再吓人,可她又没迟到,实在没心情唯唯诺诺装孙子。

    宣德殿内,朝臣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开口,都在等着景衡的反应。

    直到后者勾唇,懒懒说了句早朝开始,不少人才松了口气,纷纷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