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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烛带着外头的凉气迈入房中,在进门时,他顿了顿步子,敛去面上的冰冷与狠厉,以温和笑容代之。

    他走至屋内,取下披在身上的披风随手递给了侯在一旁的婢子。

    “你不是有急事吗?怎生这么快便回来了?”

    觉树坐在床上看着宋玄烛朝她走来。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宋玄烛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外头的婢子端着药走了进来,宋玄烛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然后递到她嘴边。

    “乖,把药喝了,喝完我再命人传膳。”

    觉树听话地张开嘴,由着他喂她喝药,他很有耐心,望向她时目光中满是温柔。

    在吞下最后一口药后,觉树想起方才戚苏荷说的话,兀然说道:“祁北原死了。”

    宋玄烛闻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他将药碗递给侯在一旁的婢女,然后摆了摆手让那婢女退下去。

    “嗯,他是死了,怎么了吗?”宋玄烛抬眸看她。

    “他……为何会死?”觉树眉头蹙起,审视地盯着他的眼睛。

    宋玄烛勾唇,抬手将她的眉心抚平:“上吊。”

    “他怎会上吊?”

    宋玄烛的目光微沉,冷冷地看着她:“阿树这是在怀疑我?”

    觉树立时蔫了,干笑道:“怎会?”怎会不是你?除了你,谁会做这档子破事?

    宋玄烛无辜地皱了皱眉,叹气道:“看来阿树还是不信我,可真让人伤心呐。”

    说此话时,他的目光分明无半分伤心。

    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若是真是我杀的,你当如何?”

    “唔……我能如何?”她疑惑地反问,人都死了,她又能怎么办?而且她的小命还攥着他手上呢!还是先顾全自己为好。

    “或许……你会为此厌恶我?亦或是想杀了我?”宋玄烛半开玩笑地问她。

    “……”

    不,大佬,你想多了,她哪有那个胆子?你可太瞧得起她了,再说了,她又不傻,他差点派人杀了他,她还为他报仇?这种缺心眼的事儿,她可不干。

    “未曾想过。”觉树非常狗腿地开始表衷心。

    宋玄烛挑了挑眉,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真乖。”

    他会铲除所有对她不利的存在,她的身边有他一个污浊的存在便够了。

    觉树在虞侯府将养了半个月后,身子已恢复了大半,可以随意出门了。

    虞侯的病也有了好转的迹象,他从宋玄烛手中接过一应事宜,开始自己着手处理。

    眼看着便要到了仲元春日,府上的小厮们赶着这几日将府中上上下下好好收拾了一遍,负责采买的小厮带回了两车的灯笼和红纸,手巧的婢女们将那些红纸剪成各式各样的窗花,小厮们也将红灯笼挂满了府邸,整个虞侯府洋溢着新春的喜悦。

    觉树这日原本正和府内的婢女学剪纸,却被戚苏荷强行拉了出来,说是见她在府内闷了这么久带她出来转转。

    觉树跟着坐上提前备好的马车,出了府。

    她将车帘掀开看了眼窗外,心下奇怪,这不是去街市的方向啊,倒像是要出城门。

    “苏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戚苏荷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下营。”

    下营是军队驻扎的地方,一般都驻扎在城外。

    “你去那儿干嘛?”

    “奚哥哥好些天没往府上去过了,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他了,这不马上岁日了吗?过来见见他。”

    闻言,觉树心下了然,这些日子以来奚别祎同戚苏荷二人十分亲密,府上的下人们都在传这奚小将军怕是要当戚家的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