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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泰丰激动得声音发颤,叫道:“典希微──典希微!这是典希微留下来的记号!”

不等我发问,他又叫道:“这箭嘴旁边的圆圈,是典希微常用的记号,绝对是,那是她留下来的!”

他一面叫,一面后退几步抬头循箭嘴所指,向上看去。

一般来说,留下了一个箭嘴的记号,箭嘴所指的方向,代表前进的方向。

而这时候箭嘴的方向是向上,所以张泰丰自然而然抬头向上看去,寻找典希微的下落。

我也抬头向上看,看到的是山石嵯峨,高耸的山崖,坡度很大,估计超过六十度,要向上攀,不是不可以,可是困难程度很高。

探险队如果真是像箭嘴指示那样,向山崖上攀去,实在有点不可思议──目的是甚么呢?

那两人俯身去察看大石上的记号,神情也很疑惑,显然他们也想不通探险队何以要攀上山崖去。

我们感到莫名其妙,张泰丰的想法却不一样,他在看到了记号、肯定了记号是由典希微留下来的之后,根本不去想探险队为甚么要这样做,在我们感到疑惑的时候,他已经手脚并用,向上攀去。

那两人在察看了记号之后,直起身来,向我道:“记号可以推定是探险队留下来的。”

费南度曾经介绍他们是追踪专家,所以我也不问他们凭甚么来肯定这一点。

虽然我没有发问,可是神情仍然十分疑惑,那两人望著我,摊了摊手,表示他们也不明白。

我们共同的疑问当然是:探险队为甚么要上山去?

探险队原来的目的是探索河流的源头,那就应该沿河前进,没有理由去攀山崖。

可是箭嘴明明是指著向上,所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探险队不管是为了甚么原因,他们是向上去了。

所以我们为了要寻找探险队的下落,也应该向上去。

我向两人做了一个手势,开始向上攀,两人跟在我的下面。在我们开始攀山的时候,张泰丰已经攀高了将近五十公尺,我们忽然听到他的叫声,抬头看去,只见他一手攀住了大石,一手向上指,身子很不稳,摇摇欲坠,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当然是有了重大的发现,兴奋之余,所以才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循他所指看去,却又看不到甚么。那两人取出了小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看,神情讶异莫名,立刻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凑在眼前一看,也不禁发出了一下低呼声。

在张泰丰上面,大约一百公尺,一块石块上,又有箭嘴记号,仍然是箭嘴向上,而且也有据张泰丰所说是代表典希微的那个小圆圈。

这毫无疑问地表示了探险队的确是攀上了山崖,而且在继续向上攀。

张泰丰有了这样的发现,更是兴奋,向上攀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到了那块有箭嘴记号的大石块。

我向上大叫,要他在那里等我们,他看来很不情愿,一直在那块大石上双脚跳跃,大声催我们快些向上攀爬。

这时候那两人已经一面向上攀,一面和直升机联络。我听到他们和直升机联络的内容,很佩服他们的联想力。

他们对直升机上的人说:“我们连续发现了两个箭嘴记号,请用远程望远镜观察山崖,看是不是还继续有同样的箭嘴记号。”

我们在攀山,山崖上如果还有记号,不到临近不能发觉,而从直升机上观看,就容易得多。

在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渐渐接近张泰丰,我发现在和直升机通话的那两人,脸上现出古怪莫名的神情,望著我,张大了口,想说话,可是又出不了声。

我急忙问:“直升机有甚么发现?”

张泰丰也看出直升机的行动,是在向山崖观察,所以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他也十分注意那两人的回答。

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通过连带耳机的通话设备,问道:“你们看仔细了?”

看来他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神情更是怪异,两人一起吸了一口气,我著急:“直升机究竟发现了甚么?”

两人还是回答不上来,各自叹了一口气,取下了他们戴在头上的话筒,交给了我和张泰丰。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我们直接和直升机联络。

我感到事情很古怪,不知道他们有甚么难言之隐,立刻戴上话筒,问直升机上的两人:“请你们留意山崖上的箭嘴符号,结果如何?”

直升机上的回答是:“我们看到在山崖上,留有箭嘴符号十二处,大约每隔一百到两百公尺就有一个,十分明显。而最高的一个箭嘴记号……是在……山崖顶上的一块石头上,比其他任何箭嘴符号更大,大约超过一公尺。”

直升机上的人在回答的时候,语气也很迟疑。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对看到的情景有怀疑,而是不明白这最高的箭嘴符号是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