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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恭出宫之后,就直奔穆府。

    见了穆鼎后,萧长恭把与皇帝约定的内容都告知了穆鼎,包括即将要手术的事情,只是隐去了手术可能有风险。

    虽然穆鼎已经知晓了萧长恭的计划,但现在真的事成,也不由感叹萧长恭的洒脱。

    手握重权,说放是一回事,能放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长恭没有被当下的荣耀冲昏头脑,敢于激流勇退。这样的武将,才不会因为功高震主而遭皇帝猜忌,才能在朝堂上站稳一辈子。

    至于以后……这么年轻的武将,又这么懂得知进退,皇帝不会浪费的。北狄未除,南边刚刚归化,政令还不能达,东边又有海盗水匪,这天下需要武将的地方可多了去的。

    “好,长恭能看得如此清楚,老夫甚至是欣慰,去见见婉儿吧。未来几天,直到陛下赐下做媒的物品,这期间不宜再见面了。”

    萧长恭本来就要闭门谢客做手术,因此欣然答应,然后转身去了后院。

    此时,婉宁正在梳妆打扮,准备好好的“迎接”晚上对方家的接风宴。

    看到萧长恭进来,婉宁脸上立即露出明亮的笑容,“萧将军万福,请恕小女子不能见礼之罪。”

    萧长恭嘴角上扬,虽然不知道婉宁这是玩的哪一出,但配合着玩就是了。

    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哎呀,本来要拿这簪子做礼物的,既然不能见礼就算了。”

    婉宁知道萧长恭在打趣自己,眼看檀香墨香都识趣退出去了,立刻说道:“将军真是神人,怎么知道我正好少根簪子,好参加晚上的接风宴呢?”

    萧长恭微微凑近,“来叫声长恭哥哥。”

    婉宁轻哼一声,扭过头去。虽然这一声之前也不是没叫过,但萧长恭这么直白地让她叫,她反而叫不出来。

    萧长恭笑出声,抬手把簪子插在婉宁的发间,“嗯好看,不愧是我选的。”

    婉宁听出萧长恭的双关意,脸上更红了。

    倒是萧长恭转移了话题,“晚上什么接风宴啊?”

    “哼,是方家。方家故去的家主是父亲的故交,与父亲有婚约的,如今从老家来了京城,上门提亲来的。”

    婉宁一想到方家就心里恨恨的,前一世的委屈受大了,现在看到萧长恭,就又忍不住想告状,“那方家我总觉得不像好人,若不是将军先一步放出风声提亲,估计他们就会在三姐姐定亲之后上门,到时嫁过去的就得是我了。”

    这一句话成功的点燃了萧长恭心里的危机感和醋意,虽然婉宁现在大概率是他的未婚妻了,但毕竟皇帝的东西还未赐下,两家也未正式定亲。

    胆敢肖想他的人,真是活腻了……

    “方家我会派人去查,你这边……我回头把云一派过来,她身手不错,足以保护你。”

    婉宁惊讶了一下,她不过就是想说说方家的坏话、发发牢骚罢了,怎么就成了自己要有危险,需要派人保护了?

    “这就……”婉宁刚想拒绝,可是看到萧长恭不悦的眼神后,又及时改了口,“有点浪费吧,云一姑娘是有大本事的人,放在你手下可能更有用处些,放在我这儿实在委屈她了。”

    “既如此,我回头问下她好了,我看她很喜欢与你在一起,会愿意过来的。”

    萧长恭想把云一派来,可不只是方家这一个原因。他现在可是在皇帝面前拒绝了吴采薇,以她的性格,难免不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马场的事有一就可能有二,还是小心为上。

    “还有,”萧长恭看着婉宁有如皎月的眼睛,“还记得上次你见到的薛青河么,他要给我治脸了,这段时间我不能出府,你若想我,就给我写信。”

    婉宁心里一震,“会有危险么?”

    “怎么会,就是治脸而已。也就二十天的时间,到时会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你。你这段时间放宽心,好好养伤,写了信就让云一送给我。”

    手术风险什么的,还是不要告诉婉宁的好。

    虽然萧长恭再三保证,婉宁心里还是不踏实。最近她得了一本手写的游记,是一个人记录了他一生的旅行见闻。

    在那书里,就提到了手术后会有感染的风险,战场上许多士兵,都是死于伤口感染的。婉宁生怕萧长恭也会受那个什么“感染”。

    不过,多思无益,薛青河号称神医,总比她这个看了几页游记的人懂得多。

    萧长恭又和婉宁说了会儿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告别了婉宁,一路由檀香引着出府,快出府时,迎面遇上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这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持折扇,站在那里也有一股文质彬彬的味道。

    檀香小声提醒道:“将军,这就是小姐提到的方家少爷,方尧。”

    萧长恭心里恍然,原来是你小子要跟我抢媳妇。

    有了这个想法,再看方尧,就怎么看怎么别扭了。

    尤其是他的眼神并不清正,看人时也不够坦荡,似乎总有一些躲闪和怨怼之意。

    这种目光,让萧长恭莫名的想到了他曾经抓过的北狄细作。

    那细作原是大齐人,却不知为何叛了大齐,做了北狄的细作。被抓住后,立刻服毒自尽,临死之时的目光,就是这种深深怨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