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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黎院里,安宁愤怒的注视着婉宁,认为她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婉宁虽然无奈,但也还是沉声说道:“我来这儿是有话要对父亲说,说完后三姐姐自然就知道我是来落井下石,还是来幸灾乐祸了。”

    穆鼎皱眉,“你来捣什么乱?”

    “父亲,方家的事情我已知晓。女儿浅见,这里面有蹊跷。”

    婉宁的话一出品,郑氏和安宁立刻就不出声了,现在她们急需有人说点方家的坏话,哪怕是婉宁说的也行。

    穆鼎的脑子被郑氏母女哭得乱糟糟的,这猛然一清静,觉得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你想说什么?”

    “这里面有几个疑点,首先是方家人上门的时机太巧了。昨天刚刚镇西侯刚刚透出要提亲的意向,今天他们就上门了。”

    “如果他们真是一路上京而来,怎么会这么巧?我问过下人了,方家母子虽然都有些外地口音,但穿着打扮却是京中流行样式,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京城生活一段时间了。”

    穆鼎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婉宁的角度的确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如果他们已经在京城生活了一段时间,这个时间点来提亲,就有点待价而沽的意味了。”

    郑氏这会儿也不哭了,心里有些反应过味来,此时不由问道:“待价而沽?”

    “对,只不过沽的不是方尧,而是我和三姐姐。”婉宁点头,“我们府里适龄的只有我和三姐姐,若宁虽然是嫡女,可毕竟年龄尚小,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

    “既然要在我和三姐姐当中选一个,那么要选哪个呢?如果从纯粹的利益角度来看,要看我和三姐姐哪个先定亲,然后他们就选那个后定亲的那个。”

    安宁本以为婉宁为说什么人品相貌,然后借机讽刺她几句,结果却完全不是,“为什么是定后亲的那个?”

    “因为这样就可以多一门显贵的姻亲,也就是说方家图的不只是宰相府女婿的身份,还图和某个大人物做连襟的身份。”

    婉宁的话一出口,郑氏就懂了。

    可安宁还是不懂,“那早点来提亲不也是一样的?”

    婉宁微微一笑,“如果在我和三姐姐都未定亲之前上门,那么就得按顺序来,与三姐姐定亲。可是三姐姐的目标……”

    安宁这下也懂了,先看着自己能不能与三皇子定亲,如果能就立刻上门提亲,和三皇子成为连襟。

    “再者说,我还有一年半才及笄,若是提亲提得早了,方家还得等上两年,才能等到我为他们带来一门贵戚。”

    郑氏道:“难道宰相府的女婿还不够么?”

    婉宁轻哼一声,心里想着前一世看到的方家嘴脸,“人心总是贪婪的,能多要一些,为什么不多要呢。”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看哪个先定亲,然后立刻上门求娶另一个。这样一来,才是收益最大化。所以昨天刚刚传出镇西侯要与宰相府定亲的消息,今天他们就登门了,甚至不敢等到正式定亲的时候。生怕多等几天,三姐姐与哪个大人物定了亲,他们就失去了机会。”

    “可是……”郑氏有些迟疑,“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可方家已经来了,安儿不还是要嫁过去?”

    婉宁点头,“的确,这只是第一个疑点,只能说明他们动机不纯,却不足以让他们主动退婚。”

    穆鼎此时脑子清醒了许多,婉宁的话也捋顺了他的思路,刚刚被郑氏母女哭的他都想直接答应了,“这一点的确不够,但却能使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不错,此外还有第二个疑点,就是他们的说辞。他们说的是之前不知道有婚约,因为出发赶考收拾遗物才得知此事。这里就很奇怪,那位过世的方大人到底是想不想结亲呢?”

    “若是想,那就应该早早的告知方家母子,至少应该先告诉方母亲。然后再与父亲通下消息,毕竟当时是酒后戏言,先通消息,也算互有商量,更能避免万一父亲忘记了,把女儿许配出去,闹了乌龙。”

    “若是不想,就不该留下书信,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可是那位方大人,偏偏既未提前通气,又未守口如瓶,这就奇怪得很了。方大人毕竟也是做到知府的人,行事怎么可能这般不周全?”

    “或许是那位方大人绵延病榻,无力顾及?”郑氏迟疑。

    穆鼎摇摇头,“事关独子的前途与婚姻大事,除非是暴病而亡,否则又怎么会无力顾及?”

    婉宁看向穆鼎,“父亲能不能向女儿形容一下,你印象中的方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和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