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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兮院里,婉宁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又让檀香换了药,这会儿正倚在榻上,拿着一本游记在看。

    墨香这时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姑娘,方家来了。”

    方家?!

    婉宁猛地直起身子,方家怎么这时来了?

    自从重生之后,婉宁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方家,所以很早就吩咐檀香,让她与门口的家丁大壮联系,只要有方家的任何一点消息,都要立刻告知于她。

    是以,这会儿方家刚一登门,婉宁就知道消息了。

    只是,前一世方家上门可没有这么早,而是在安宁定亲之后才出现的,这一世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墨香,你去前厅,务必把情况打听清楚。”

    “是。”

    檀香太小,做事还不够稳重。反而墨香虽然看着老老实实的,但私下里很有八卦小能手的天赋,派她去打听点什么,基本**不离十。

    方家果然是来提亲的。

    方母简氏,此时在宰相府的正厅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五年前婆母突发疾病去世,我们就跟着老爷从任上赶往老家奔丧,结果路上遇到了那些该天杀的山匪,我们家老爷受了伤,又在丧礼时亏了身体,冬天的时候就没挺过来。”

    方尧一身还是书生打扮,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穆鼎骤然听到昔日的好友离世,心中难过。方尧的父亲方淮曾与穆鼎为同窗好友,两人一同在书院学习,一同考过秋闱春闱,然后又分别外放为官。

    只不过,山高水远,联系就渐渐地断了。但没想到竟然是在五年前离世了。

    好在,方淮的儿子现在看起来却是肖似其父,也算聊有慰藉。

    “怎么不发消息给我?”

    “当时我们家老爷去的急,不知道他曾与宰相大人订了婚约,是以就没发消息。还是今年偶而收拾老爷的遗物,发现了当年他与大人订亲时的玉佩和书信。”

    方母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和一封有些泛黄的书信。

    穆鼎闻之一愣,婚约?

    待从管家手中接过那块玉佩之后,才勉强想起,当年两人分别外放为官时,刚好都成亲不久。践别酒宴上,就玩笑着说了句以后结为两姓之好的话。然后又互相交换了身上的玉佩。

    可是,当时不过是玩笑,别说是穆鼎,就是方淮也是没有当真的。

    再看那封书信,的确是当年方淮的字迹,写的也是与京城穆鼎有约,将来若有机会再回京城,可结两姓之好。

    方母自从说出婚约之事后,就一直偷眼观察着穆鼎,此时见到穆鼎面有难色,似有不愿之意,立刻嚎啕大哭,“老爷啊,你去的早啊,如今只留我们孤儿寡母,不仅受人欺负没了田地房产,现在连定好的婚事都要不作数。”

    穆鼎真是一头两大,当年年少气盛,不过是一时玩笑。如今方家突然跳出来,如果不允,怕是穆鼎立刻就要背上嫌贫爱富的骂名。

    可是如果允了……穆鼎看向坐在那里低头的方尧,也不知道这方尧人品如何。

    毕竟这是嫁女儿,不是舍什么田产铺子。

    方尧感受到穆鼎质疑的目光,立刻站了起来,微一抱拳,“宰相大人心疼女儿,不愿嫁也是人之常情。方尧这次本是来考取功名的,待高中之后,若是大人不弃,我们再来商谈婚事。娘,我们走。”

    这一招以退为进,反而让穆鼎难堪,而且从方尧的话语和神态中,也依稀看到了当年方淮意气风发的影子。

    想到当年的方淮,又想到他满腹才华,才英年早逝,不由意动。

    若方尧能有其父之姿,也不失为东床佳婿。

    “成亲之事,乃是大事,老夫还需要多加考虑。不如这样,你们母子二人就先歇在府里。一路风餐露宿也累了,先下去洗漱一下,晚上我给你们接风。”

    “穆福,你去打扫一间客院出来,再安排几个婢女小厮伺候。”

    穆鼎既发了话,方尧母子二人也不再坚持,跟着穆福下去了。

    看着那母子二人离去,穆鼎颇感棘手。这当年酒后的玩笑,一旦当了真,实在难办。

    穆鼎虽然没有想过用女儿攀附权贵,但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功名之人。

    现在适龄的女儿一共两个,婉宁他已经许给了萧长恭,虽然还没正式定亲,但也不是可以轻易反悔的。

    能嫁的,就只有安宁。可是想到安宁和郑氏,穆鼎的头就更疼。

    果然,刚一回到后院,得了消息的安宁和郑氏都大闹不止。

    “我不嫁,凭什么她穆婉宁可以嫁给侯爷,我就要嫁给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