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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有一点,如玉如愿了:此刻,如玉的身上披着冷谦的外裳,在回城的马车上,安静地恬睡。

    刚才,冷谦自己穿好中衣,看如玉蜷着身子窝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却美滋滋:动不了了?可是你刚才拉住我不放的啊。这次也是你先吻我的,别想再赖账哈!

    冷谦半跪到地上,打算帮如玉穿衣服,都是被自己扒拉下来的,得负责呀。才发现,这女人的衣裙太复杂了。

    如玉被冷谦摆弄得,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从一丝二缕,被冷谦穿成了——嗯?不三不四!

    如玉:?

    冷谦又给如玉裹了一下襦裙,自我感觉良好:嗯,五五六六了,马上可以七七八八了吧!

    如玉看着他笨手笨脚,明明给自己穿错了,好像还觉得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噗!不行,我忍不住要笑了!但,我实在懒得动。

    如玉咬着嘴唇,忍着笑,哑着声开了口:“叫莲蓬和菱角进来吧。”

    冷谦看见如玉似笑非笑的神情,窘了窘:噢!

    于是,冷谦抱着如玉,把她架起来,配合着莲蓬,抬一下手,换一边腰,这边松一下手……菱角在旁熟练地传递着衣物,莲蓬围着如玉转了几圈,终于给如玉穿戴得七七八八了。

    只能七七八八了,因为有些给某谦破坏了,是无法修复性的破坏。

    冷谦暗自叹了口气:女人穿衣服这么麻烦吗?

    看着如玉这七七八八的,冷谦自觉地用自己的外裳将她裹了起来,然后抱着她下了船,直接抱上了马车。

    以上全程,如玉都是半梦半醒间,她醒着,只是完全不愿意~醒:多希望自己是一个能永远被这样呵护着,宠爱着的普通女子。

    如玉也知道这恐怕只能是一场梦,但她此时此刻只希望这一场梦永远不要醒!

    如玉这一晚无梦的好睡,冷谦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冷谦梦见以前在“天下书院”的过往种种,梦见自己与温怀璧的每一次交集,最后,冷谦梦见的那个场景:

    自己站在花窗后,看着屋里的那个人在窗前画画,他看不见他画的是什么,但从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一树盛开的白玉兰花,冷谦就知道,他还在淡描那一树玉兰。

    冷谦看了很久,终于走了进去,鼓起勇气唤了他的名字:“怀璧!”

    他回头,冷谦看到了他的脸:如玉!

    “如玉!”

    冷谦从梦中惊醒,如玉还是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似乎也被他惊了惊,她在睡梦中伸手过来抱住了他。

    冷谦顺势揽过她,压在自己起伏的胸膛上: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自己把她也当成了她的代替品,还是自己希望她就是她?

    或者,是因为在马车上,自己问的那个问题,才让自己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

    在马车上,冷谦看着紧紧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如玉,忍不住轻笑着问了一句:“明明喜欢睡得像只猫一样,怎么会养成那‘卧如松’的习惯呢?”

    冷谦也没指望她回答。

    但如玉却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小时候睡相不好,老师知道了,叫踏歌在床上放了两块木板,只一人半宽,让我睡在中间……”

    冷谦听得心下一颤:!

    ……

    多年前,天下学院。

    政论课上,炎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嗤笑了一声,跟冷谦交头接耳道:“子君兄,你看那娘娘腔,真坐得住,听着禳夫子的课,一讲就是一个时辰,他都能这样:坐如钟。”

    冷谦:别人坐姿好,你也有意见?

    炎烈继续挤眉弄眼:“你不知道,那个温润,简直变态,坐如钟就算了,他为了‘卧如松’,竟然叫他的侍女在他的床上装了两块夹板,每晚就睡中间那一小块地,翻身都翻不了。你说,这人何必这么苛待自己呢?”

    冷谦:这~还真是挺变态的!

    ……

    冷谦听见如玉的话,第一反应:睡木板中间!怎么?你们南昭人都一定要“卧如松”的吗?这么虐待自己?等等~她刚才说什么?踏歌?

    冷谦摇了摇如玉,追问:“如玉,你刚才说谁?如玉!”

    如玉是真的睡着了,条件反射打了一下冷谦的手,吧唧了一下嘴,没再说话。

    冷谦不忍叫醒她,只紧紧皱着眉,自己在那里心乱如麻:我听错了吗?踏歌,是从小跟着她的侍女!如玉跟怀璧……怎么可能?

    可是,怀璧那样的皇子身份,这样自律也就算了。如玉只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为什么她家里对她的要求这么严苛?睡相不好就睡夹板中间?

    但,如玉如果真的是她?就能解释侍酒那时说的话了,还有,息舞对如玉的态度,哪里像是刚刚认识?

    如玉,是怀璧?

    冷谦被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呆了!

    冷谦在马车上想了一路,回到王府,将已经睡熟的如玉直接抱回了自己的“谦风院”,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你倒睡得香,你迷迷糊糊的一句话,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哎!

    后来,也实在这两天赶路,刚才又在船上……也是太累了,冷谦也睡着了,但做了这一夜的梦。

    ……

    第二天,冷谦叫来侍剑:“之前,让人去南昭查玉侧妃,可有消息回来?”

    侍剑一脸懵:还有这事?

    这事是侍酒负责的,他突然出事,当然不可能跟其他人交接,如果不是冷谦因为昨天的事,想起来问,这事估计没人会提了。

    冷谦看着侍剑的表情:哎!能指望你什么,你还是只当个跑腿的吧。

    冷谦:“叫卫廉进来。”

    冷谦交待卫廉:“之前,我曾让侍酒去查玉侧妃成为南昭公主以前的事,也应该有消息回来了,这件事便交由你接手。”

    卫廉:查玉侧妃成为公主之前的事?怎么,王爷跟玉侧妃这么恩爱,还是对玉侧妃有怀疑吗?哎!这天家皇族啊……

    卫廉领命出去了,问了侍剑,侍酒一般会把王爷要查的事情,外面传回来的消息,收在哪里?

    这个侍剑还是知道的,因为侍酒知道他又傻又忠心,这点没必要防他。

    ……

    交代卫廉完了,冷谦自然还是想去找如玉问清楚昨天那个“卧如松”的问题,冷谦想:虽然我不生气了,也不想追究你什么,但“天元庄”发生的事情,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对了,你还认识龚子玺!怀璧跟龚子玺相熟啊!

    一想到这点,冷谦直接冲到了“晰月院”。

    如玉:这?不是说不生气吗?怎么看着又是问罪来了?

    冷谦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她怎么可能是怀璧呢?她们这容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如玉:这么看着我干吗?难道我昨天做错了什么事?嗯~难道我说梦话了?我昨天好像没做梦啊……

    见冷谦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如玉只能先开了口:“王爷,这是有话要问如玉吗?”

    冷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着她喊了一声:“怀璧!”

    如玉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嘴一噘,重重哼了一声:“哼!原来王爷这么急着,就是想问追查怀璧太子下落的事?”

    哼!扭头不理他:不管我昨天是不是露馅了,你想套我话,门都没有,不理你,你能怎样!

    哦,昨天还跟人家啥啥,今日就来问别的女人,谁会理你!

    冷谦:这反应,是吃醋了?那她应该不会是她吧!哪有自己吃自己的醋的?

    赶紧给自己找借口啊,冷谦连忙道:“我就怕你这几天为了那‘天元庄’的事,忘了我交待你的事情。”

    冷谦试图转移话题,“这‘天元庄’的事,余小姐,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如玉:哟,转移话题,先问罪,是吧?恶人先告状啊,谁不会?

    如玉嘴一扁:“王爷放心,‘天元庄’的事,如玉只是负责去对弈,其他的事,根本不用如玉管。有那‘闻风堂’在为王爷查那怀璧太子下落的事情,绝对不会耽误的。一有消息,如玉定会立刻禀报给王爷的,如玉也想尽快回南昭!如玉……”

    冷谦:你!你还要走!

    冷谦直接抱起,堵住她的嘴。

    如玉:“唔~”

    这人,什么时候会这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