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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平静的白石落骤然间像炸开了锅,灵泉居的弟子们手忙脚乱地搬着昏迷的吴念玉往屋里抬,阿叙拿着柳城青亲笔写就的药单,指挥着药童们来来往往地采药、搬出小药锅、给灶台点上火。不多时,白石落西北角的房间飘出熟悉的白烟,一阵阵药香味从屋子里面散发出来。

    屋内,闲杂人等已被屏退。柳城青坐在床边,手边摆了长长一排毫针。

    “他到底中的什么毒?师父可有法子治?”姬漱阳在一旁问道。

    “此毒名销髓,确实是穆罗拿手的三毒之一。按理来说,中此毒者不出一个时辰,浑身的骨头便会脆如朽木,无法直立,随后口鼻喷血而死。死者浑身血液都呈青黑色,如对尸体实行解剖之术,会发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骨头。”柳城青一边为吴念玉施针,一边道:“不过幸好他全身血脉瘀滞,毒素没能蔓延,只留在了他腰腹及下肢上部,还有法子治。”

    姬漱阳松了口气:“还好,这趟没白辛苦。”

    阿叙按照柳城青的吩咐,从外面拿来两个大桶,分别摆在吴念玉两侧。柳城青对姬漱阳说道:“我要给他放血祛毒,这个过程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他会有经脉断绝的风险。过程中我需全神贯注,你去嘱咐阿叙好生看着大家煎药,然后站在门口放风,不要让人随便进来。”

    姬漱阳称是,起身离开了小屋。

    她去药房找到了阿叙,将师父的嘱托原话带到,随后便往回返,走到半路时,她不经意间往下一看,在瀑布水潭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姚喜。他还坐在每日垂钓的老地方,佝偻着腰,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竹篓。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却是没有动身去找他,而是拎起衣袍下摆,垂目离开了。

    等她回到屋内,吴念玉的腹侧和股间已被割开两道深深的伤口,黑血从伤口里缓慢地流出来,顺着管子滴进床边的两个桶内。

    柳城青在一旁时不时观察下他的眼瞳并诊脉,听到姬潄阳的脚步声,道:“穆罗轻易不离开魇山,看来你们这次手刃犬罗刹、重伤铁爪山,确实惹怒了他。”

    姬漱阳走过去坐在床边,“其实魇山这次四大护法派出其二,有我的缘故。计划出了岔子,让他们意识到我跟在吴念玉身边。”

    “怎么?”

    “我在西京城一家名叫勉堂的药铺发现了黑音香,但去查探时,并未发现魇山人出没的痕迹。他们神出鬼没,我又要一路随吴念玉南渡,行动不自由,便想以自己为饵,引蛇出洞,于是在勉堂存药的库房内烙下一枚太阳纹。”

    “然后呢?”听到她的话,柳城青不复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声音变得冷淡起来,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