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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房的人动作利索,很快便将案卷送到了。

    负责送案卷来的人正是捕快房的掌事,他恭敬地站在一旁,以备贵人需要查问案件的细节。

    苏代灵仔细翻阅着案卷,查阅着上面的细节。

    上面说马地主被一剑封喉……这确实和他们现场查见的情况是一样的。

    当时现场的脚印纷乱,推测是大量流民涌入后留下的痕迹,但是现场还发现了一小块布料遗落在地上,应当是马地主死前捉住了凶手的衣摆,扯下来的一块布巾。

    苏代灵皱了皱眉,反反复复将这块布匹的描述看了好几遍。

    她能够非常肯定,当时现场绝对没有发现这块布巾,自己和梁秋词可是上上下下将那里翻了个遍的。

    “这块布料是怎么回事?我现场也翻找过了,并没有看见有这个东西。”苏代灵指着上面的文字问道。

    掌事看了一眼,老实回答:“姑娘不算最早到现场的。”

    嗯?

    苏代灵心头一震。

    掌事继续说:“姑娘是白天到的现场,其实当夜便已经有人闯入了下官的住宅,要求下官前往案发现场查证,将那些证据全部搜罗了交给他。”

    “他拿着官印,是京城内行厂的牌子,我不敢不从。”他说,“我将现场的证据交给了他,留下了一部分藏着,等到裴大人上任时我才敢拿出来。”

    苏代灵震惊。

    内行厂,那是皇帝直属的机关,甚至是西厂东厂的监察机关。

    若是内行厂中出了奸细,只怕皇帝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军队都难堪重用了。

    她随即想到了下一个问题,有谁能将手伸进内行厂里面呢?

    苏代灵由衷地说道:“辛苦你了。一定很不容易吧。”

    听到这话,一个堂堂八尺男儿竟在此时红了眼眶,足以可见其中的艰辛和不易。

    “内行厂向来行事狠辣,他威胁我说若不交出证物便要杀我妻儿,下官冒着生命危险勉强藏起了这一小点儿证据。”他的声音里竟带着颤抖,“当时……当时下官差点没命了。”

    可见那是多么黑暗的一段日子,才能让他回忆起便眼含热泪。

    若是内行厂中存在奸细,只怕苏代灵不能通过传信的方式告知老皇帝,谁也不知道信件半途会被谁拦截下来。

    她思忖着,自己不想将年迈的外祖母牵扯进这一档子事儿来,自然也不能让外祖母代为传达。

    看来,只有尽快前往京城,亲口告诉皇帝才行。

    “你可看清那日内行厂那人的相貌?或是有什么别的特征?”苏代灵细细盘问。

    掌事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带着黑色面巾,脸上扣着面具,看不清相貌,只知道身形与我差不多。”

    没有线索也在苏代灵的预料之中,此行也算是收获颇丰,若是顺着这条线一路查下去,可能会揪出更多的同党。

    裴子墨在一旁吃了个完整的瓜,他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此事他不该知道。

    那可是内行厂啊,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内行厂啊。

    胆小如裴子墨,非常希望自己此事双耳失聪。

    苏代灵让掌事留下了一份承诺书,告知他尽快离开起灵县,难保内行厂的人不会掉头杀回来。

    掌事颤巍巍地应下,暗自决定等下回到家立马收拾包袱走人。

    苏代灵看着慌乱到手抖的裴子墨安慰道:“今日之事只要我们三人没人说出去,内行厂便不会知道,你且放宽心,就算是内行厂也不敢轻易杀世家子弟。”

    就苏代灵和裴子墨的身份而言,他们是安全的。

    一个是长公主独孙,一个是裴家世家子。

    只要幕后之人不傻,都不会轻易对他们二人动手。

    裴子墨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他苦笑一声:“我亦是没想到苏姑娘竟会淌这一淌浑水,原本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我的县令。”

    苏代灵为他斟上茶水:“你大可以接着安安静静地当你的县令,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少女瞥了他一眼,眸中似有锋芒闪过:“但你若是硬要向族中传信,恐怕到时内行厂的人上门,神仙都救不了你。”

    简而言之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裴子墨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飞快地点了点头。

    “啊对了,”裴子墨喝了口茶压压惊,突然想到了什么,“姑娘可还记得那头大象?”

    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