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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楼一事被静悄悄的揭下了,想那陆汲明吃了亏也是不敢声张的,毕竟是他私自偷取陆冕的东西。但陆冕可能也觉察到了什么,隔天就到陆宅晃悠了一圈,只看了看陆行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初春的时候,陆行风又走了,又是一年的分别,陆知雪纵然依依不舍,但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很多。她俨然成了陆行风二号,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练基本功,上午看书练字,陆行风给她留了很多读书笔记,下午便学柳姨的手法招式,勤勤恳恳,不分昼夜。

    盛夏的某一天,清晨的初阳下,陆知雪收了晨练的最后一式,然后用毛巾擦了擦脸上滴落成河的汗水,回房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朝厨房走去。

    柳姨一早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回廊边晃荡着双脚,身边放着个竹篮,手里翻阅着一本书,这样的一副悠闲场景。她笑着道:“这个懒鬼陆桐,叫他一起出去给我提东西,他到现在还在睡。”

    陆知雪见她来了,笑吟吟收了书,道:“没事,本来也是我每次和您一起出去买菜的。”

    “今天要买的可不少哦,再过几天就是端阳节了,我们要一起包粽子。”

    陆知雪拍拍自己的胳膊,“我力气大,提的动。我喜欢陪柳姨买菜,喜欢包粽子。”

    柳姨忍不住把她揽到怀里,“你这小丫头真是太乖了,哎哟我们公子当年啊可真是捡到宝了,一晃长这么大了,等他回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陆知雪矜持地笑笑,轻轻道:“我还差得远呢。”

    两个人来到早市,没想到今日的菜价又涨出了新高度,柳姨皱着眉暗骂到:“那些臭当官的干什么吃的。”

    战乱年代,民生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的人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更谈不上知廉耻荣辱了,如此便恶恶相生。

    柳姨皱着眉头买了些糯米和红枣,精打细算着还是买了些肉,平时省着些也罢了,特殊节日就算了。

    柳姨道:“知雪饿了吧,我们买些包子回去吃,你秦叔一早去采草药了,回来肯定饿。”

    到了包子铺前,一连拿了十个包子,陆知雪道:“太多了吧,我可以少吃点。”

    “那怎么行,”柳姨先拿了两个给她,“你正在长身体,必须给我吃饱了,不用省,我们背靠大山,不愁吃喝。”

    柳姨说的是陆府,小陆宅没有营生,全靠陆府每月的固定月钱,陆知雪想起那陆府大少爷,这月钱又岂是那么好拿的。她愤愤咬了口包子,为陆行风不平,陆公怎会有那样的儿子,竟然谋害亲兄弟。

    忽然她心里狂跳了下,在不远处的酒楼门口有一华服公子正往她们这里望过来,那人毫不避讳的目光让她觉得像毒蛇一样恶心又恶毒。

    是陆汲明。

    陆知雪毫不畏惧地瞪回去,陆汲明恼羞成怒的一挑眉,一拂袖往前走了一步,陆知雪也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被人拽住,而同时,陆汲明也被人伸手拦住。

    柳姨挡在陆知雪身前,迎着陆汲明的目光,浅浅一福身,客客气气把他挡了回去。

    拦住陆汲明的人看样子是他的随从,那人对陆汲明小声说了什么,陆汲明狠狠瞪了几眼过来,便回身进了酒楼。

    柳姨拍了拍陆知雪的头:“乖丫头,以后离这龟崽子远一点,知道吗?你今天太莽撞了。”

    陆知雪低头道:“我知错了。”

    “好了,快吃吧,别让他扫了我们的兴。”

    两人提了东西回去,陆知雪道:“柳姨,你叫他龟崽子,岂不是说陆公是……”

    “啊?哈哈哈你可别跟陆公说。”

    “可是好像把公子也……”

    “额……我下次换个名称……”

    到家的时候,秦叔已采了艾草菖蒲回来,陆桐在浸洗箬叶,几个人一起吃了早餐,便忙活着打扫庭院,挂起艾菖。

    陆知雪双手合十道:“愿驱千邪,招百福,愿公子舒心康健。”

    清风拂叶,絮语叮咛,传送千里。

    年末的时候,陆行风准时回来了。

    陆知雪从陆行风撩开马车门帘走下来刚站稳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扑了个满怀。

    女孩娇俏清亮的嗓音叫道:“公子!”

    一边的陆桐拉住马头,皱眉道:“知雪,你都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了,要注意分寸。”

    陆知雪迷茫道:“什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