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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寒冬终究压不住干枯枝头喷薄欲出的嫩芽花苞。

    徐徐暖风吹过,池岸旁的垂柳,最先泛出鹅黄的嫩色,院墙根部的迎春,亦是不怕霜寒气息未歇,展出灿灿金色。

    林煊近日喜欢往府中走动,凤冷夜自然是喜欢,留了他一同喝酒,最是应景不过。

    日薄西山,黄昏已至。

    凤冷夜清冷深邃的凤眸中染上一层晚霞红色,视线落在对面和自己痛饮的人身上,不由问道:“宁谦,细细算来,你也跟了我八年了,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不成亲?”

    宁谦,是林煊的字。

    听着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林煊抬眼看着他,唇角牵出意味深长的笑:“止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只是好奇而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左右不过是我还没有遇上心动的女子罢了。自然比不得止卿共享齐人之福。”

    凤冷夜人如其名,目光如隆冬森寒冷夜,直直刺向他。很明显,这触及了他的逆鳞。

    林煊抿嘴轻笑,被他凛凛凤目中的凶气一震,心中却是不怕的。对着他端起满满酒杯,一口喝尽,向其赔罪。

    这也就是林煊而已,若是旁人,凤冷夜定然不会饶他。

    凤冷夜看着他一杯一杯喝着,道:“这些酒皆是一等一的好酒,千金不换。你用我的酒向我请罪,真不知道是谁更占便宜些。”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由此可见,只要有情有心,便胜过金银珠帛。只要我赔罪的心意是真的,你又何须在乎我手中的酒水是属于谁的呢?”

    “几日不见,宁谦似乎能言善辩了不少。”凤冷夜觉得稀奇。毕竟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林煊是什么的人,他哪里有不清楚之处。却不知何时,居然得了一张巧嘴。

    “这……全都是王府中的酒水养人的缘故。”口中的话一转,脱口而出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煊想起那一日自己在王府走动时,偶然结缘的那女子,不由会心一笑。

    那一日,金子最后还是没有拿了他去见王妃,而是让他用身上的一块玉佩给“收买”了,最后放过了他这个偷听的“无耻小人”。

    至今想起来,他都不由一乐。

    金子,金子,虽然名字粗鄙了些,心底却是不错。纵然作出凶巴巴的模样,也不过是面上凶了些。决然没有沈苏和面上柔和,心底却是杀伐果决的狠戾。

    凤冷夜看着他,摇头笑笑。真是越夸他,越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