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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和心情亦是很好,微微眯了眼,懒懒望向头顶湛蓝辽阔的朗朗青天:“你们受过得苦,本宫都为你们记着。本宫的人,本宫如何差使都是本宫的事,但不许旁人说半句。昨日的小秋,今日的杜若,希望她们的事儿,都能叫府中的人安安心,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就不枉本宫如此谋事。”

    金子嬉笑着俯到沈苏和面前,故作受宠若惊之态,开心道:“婢子可是王妃的人,此后便是不用再怕了。”

    银子不屑地踢踢她:“胡说什么呢!王妃可别听她的。婢子们为王妃肝脑涂地亦无所惜!为王妃殿下,婢子们死不足惜,您保重自己才是大事!哪有让王妃为我们婢子们不顾一切的道理。”

    “银子姑娘说的是。”一旁伺候的云素亦对着金子打趣,“我们要护着王妃才是正经。”

    “四面楚歌”的金子厚着脸皮,脸贴近沈苏和的手臂,蹭蹭道:“反正只要有了王妃,我是不用怕了。哼……你们是嫉妒只有我敢和王妃如此亲近罢!”

    “谁,谁羡慕你啊!”云素涨红了脸,作势抬手就要打她。

    金子猛地一缩头,嬉闹着跑远了。

    阿洛看着她们玩闹快活的模样,也不由笑出了声。和身旁的银子相视一笑,垂首立在一旁,半步不离沈苏和身边。

    *****

    云素到底是体质虚弱的女流之辈,比不得陪着沈言当做男子用的金子,才追躲了片刻,云素便气喘吁吁,追不动了。

    金子瞧着她力竭,坐在假山石上大口喘气,灵巧地跳到她面前。大刺拉拉地对她露出一个纯真地笑来。

    “这才追了多久啊,你怎么就累成了这副模样?”

    “我……我……”气息紊乱,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

    金子亦不再闹她,陪着她同坐:“别急着开口。来,深呼吸,对,就是这样……吸气——呼气——”

    云素第一次如此不顾礼节奔跑玩闹,停下之后,只觉得一颗心都几乎要跳出腔子。跟着金子的话,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堪堪平复了心境。

    “你们可真没用,这才走了几步啊……”金子信手折了一直光秃秃地柳条,细细甩着,百无聊赖地抱怨道,“我们当年跟随着大爷……哦,就是王妃的兄长沈言,的时候,走南闯北。皑皑雪山,无边大漠,还是波浪滔天的大海,那种地方我们没有去过,跟随的女眷亦不乏少数,却不见几个和你们一样的身娇体弱的……”

    云素听着非但不生气,反而颇为艳羡道:“同我一般的,很多都是家生子。……金子姑娘可知道什么是家生子?”

    “唔,你且说来听听。”

    “家生子,就是奴婢和奴仆成亲生的孩子。我便是了。我的父亲母亲曾经便一直活在这方寸之地。从来没有些许见识。我亦是。我没有金子姑娘那般开阔的见识,整日就是想着如何在主子手下讨生活,哪里还能比得过金子姑娘您呢……”

    金子手中的柳条挥舞的速度慢了些,不拘一格地拍拍她的肩膀,对她友善地笑着:“嘿,怎么这么见外?还叫什么金子姑娘呢!”

    云素将欲推脱,心想着这不合礼数。金子银子以及阿洛,皆是随嫁仆从,身份自然不同一般。哪里是她一个半路奴仆能平辈相称的呢。

    金子嬉笑道:“王妃既然收下你,就是将你一视同仁,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云素心中砰砰然,讷讷说道:“我,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被主子挂念着,当成一个人来看,这种感觉让她受宠若惊,心中既感激又欢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唯恐这份幸福是过眼云烟,转眼即逝。尝过了人的滋味,她以后,又该如何度过以后漫漫日头。

    金子揽着她,裙摆下的腿荡啊荡的:“哪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不过呐,王妃对你可是真的很好。”

    云素轻咬贝齿,点点头。

    “小秋……如果没有记错,这个人就是当时害得在怜夫人手中差点被打死的奴婢吧?”

    “……嗯。”

    “说来,你也是太天真、太容易轻信他人了,你瞧瞧小秋那人,眼角下垂,目光阴佞,眼珠子整日骨碌碌地转着,便该知道此人不是个安分了,不可轻信。也就只有你,才会相信她是真的对你好。”金子嘲笑了片刻,想到了些什么,转头对着有些低落的她道,“当然,你也不必觉得难过,如果不适她和怜夫人不珍惜你,你也不会同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