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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意识的瞬间,宋栀立刻感觉到后脑勺某处钻心地疼。

    “嘶——”

    宋栀咬紧牙关,试探着摸了摸疼得厉害的地方。

    还好,没有流血。就是摸着感觉好像肿起了一个大包。

    不过眼下宋栀也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刚刚涌入脑子里的海量信息反复提醒宋栀,她竟然穿成了《万世天后》这本狗血年代文里,与她同名同姓的对照组工具人女配“宋栀”!

    原身“宋栀”与《万世天后》的绝对大女主宋绮雯是异父异母的姐妹俩——宋绮雯的母亲许韵怡与“宋栀”的父亲宋桦林是二婚重组家庭的半路夫妻。

    因为不满父亲宋桦林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两个月便“无缝衔接”再婚,“宋栀”与宋桦林间争吵不断,父女感情日益恶化;嘴甜会卖乖的宋绮雯反倒在许韵怡的助攻下愈发讨继父宋桦林的喜欢。

    等到“宋栀”与宋绮雯同年参加高考时,时任中央音乐学院(“中音”)钢琴系教授的宋桦林,把他名下唯一一个免文化成绩入读中音的名额分给宋绮雯,亲生女儿“宋栀”却被他安排去读音乐中专。

    顺利入读中音声乐歌剧系的宋绮雯在大一时被中央台选中上春晚后一夜爆红,历时短短五年便从刚出道时的“清纯玉女”快速成长为能与港台乐坛、甚至日韩大小天后分庭抗礼的“亚洲天后”。

    而在宋绮雯风光无限的五年里,对照组女配“宋栀”的人生却开始一步步滑向深渊。

    “宋栀”先是一头栽进了与地下摇滚乐队,“荆棘thethorn”的吉他手兼主唱,贺臻的恋爱中。

    “宋栀”与贺臻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摇滚圈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流传起“宋栀”和贺臻在一起是尖果儿博出位,甚至污蔑“宋栀”睡遍贺臻身边的乐手,是人尽可夫的骨肉皮。

    而男友贺臻居然轻信了那些谣言,先是故意冷暴力疏远了“宋栀”一个月,而后通过电话分手,只冷冷地留下一句:“我还是希望身边的女孩儿能单纯一些。”

    “宋栀”因此大受打击,开始用酒精放纵麻痹自己,之后更是不慎被小人陷害,沾上了不该碰的东西。

    彼时正逢90年代初,首都公安狠抓摇滚圈乱象,误入歧途的宋栀也跟着被扫进局子里。

    事发后,中专火速开除“宋栀”、宋桦林则单方面宣布与“宋栀”断绝父女关系,对外声称他只有宋绮雯一个女儿。

    等到“宋栀”被放出来时,她没有书读,也没有了家。走投无路之下,“宋栀”便只能凭着仅剩的年轻貌美去夜总会陪酒,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1993年的除夕,饥寒交迫的“宋栀”在没有暖气的破旧出租屋里结束了自己年仅23岁的生命。

    幸运、抑或是不幸,“宋栀”到死都不知道,当初贺臻同意与她谈恋爱,是因为“宋栀”的声音与宋绮雯有六七分相似,贺臻便把“宋栀”当作宋绮雯的替身留在身边。

    那个污蔑“宋栀”人尽可夫的谣言不过是贺臻提分手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贺臻终于找到了他高中时惊鸿一瞥的白月光宋绮雯,自然不再需要“宋栀”这个平替。

    “……”

    接收完《万世天后》的所有剧情,刚刚穿越而来的宋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的母语是无语!你栀姐我在你野爹的坟头蹦迪都不会去给那位‘万世天后’当什么对照组!”

    人美路子野的“你栀姐”宋栀现年18岁。两年前在某韩电视台举办的选秀节目中,宋栀一路过关斩将,最后以断层吊打第二名60万票的票差c位出道。

    穿书前一秒,宋栀正在索大法旗下的唱片工作室接受声乐训练,准备录制第一张soloep。

    没想到工作室所在的大楼突然断电,宋栀眼前一黑,再一睁眼便穿越到了《万世天后》这本书里。

    宋栀自认对量子物理学一窍不通,与其挖空心思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穿书,还不如打不过就加入——总之先替原身“宋栀”认认真真地把日子过下去。

    打定主意,宋栀先是在脑海中大致梳理一遍《万世天后》的剧情以及原身“宋栀”的记忆,确认当下时间线。

    今天是贺臻和他的“荆棘thethorn”乐队在永利宫迪厅登台表演的日子,“宋栀”早早翘课陪贺臻到迪厅彩排演出。

    彩排结束后回到休息室,“宋栀”偶然发现荆棘乐队的另一名吉他手,也是乐队里唯一的女乐手赵乔,擅自把“宋栀”包里的口红眼影翻出来用。

    赵乔对“宋栀”向来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瞧不起的人态度,同样看赵乔不爽的“宋栀”当下便与她嚷嚷起来。

    赵乔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就是不肯道歉。正当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时,贺臻突然出声质问“宋栀”,“还想闹成什么样子?”

    “宋栀”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贺臻不向着她就算了,反而一副她做错了的态度,于是调转枪口,和贺臻吵起来。

    面对“宋栀”的质问,贺臻冷淡地说是因为乐队马上要演出,他不想闹得太难看,随后便拿上吉他想离开休息室。

    满腹委屈的“宋栀”拉着贺臻不让他走,贺臻不耐烦地将“宋栀”一把推开,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宋栀”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后脑勺重重磕到化妆桌上的“宋栀”很快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壳子里面的灵魂却换成了来自21世纪的某韩女团顶流ace,宋栀。

    “西八!”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来龙去脉,宋栀不禁恨得牙痒痒。

    这司爹的狗比男人!

    不要face地把原身当做宋绮雯的平替,还敢对原身态度这么恶劣?!

    和这种狗比男人分手你栀姐等不到第二天!

    宋栀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她立即背上挎包转身走出休息室,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狗男人贺臻算总账。

    休息室外是一段狭窄迂回的走廊,宋栀七拐八拐,路过一连串杂物间、后厨、包房后,总算拐到了跳得正嗨的舞池边。

    震耳欲聋的音乐冲击着鼓膜,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年轻的男男女女随着燥热的鼓点尽情摇摆晃动,裸露在外的皮肤饥渴地与身旁素未谋面的陌生异性紧紧贴在一起。

    不断变换颜色的霓虹灯照在他们陶醉的脸上,暴露出一张又一张写满原始欲望的脸。

    差不多两米高的舞台上,站在正中央的贺臻拿着吉他拨片,老练又随意地玩了一段难度颇高的旋律。

    贺臻身高将近186厘米,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最上面三颗扣子没有扣,露出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白皙胸膛。

    一根银质十字架项链紧紧贴在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时不时反射出带着寒意的冷光。

    贺臻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略过光怪陆离的舞池,面无表情地望着舞台正前方,好似台下因为他的音乐而疯狂的男男女女与他毫不相干。

    清冽干净的歌声仿佛在宣告,他的音乐为自己而鸣,台下众生不过是附带的幸运儿。

    霓虹灯下,贺臻英俊苍白的脸庞忽明忽暗。

    高高在上,却又悲天悯人。

    站在舞池边的宋栀不禁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贺臻的表演。

    凭心而论,贺臻的歌声清冽干净,如同开春破冰时争相涌出的淙淙溪水一般纯粹;不过真正让他再上一层楼、脱颖而出成为s级主唱的特质,是他在舞台上若即若离、绝世独立的疏离感。

    这狗比男人,还真有点儿东西。

    宋栀暗自腹诽。

    怪不得他能在地下公演短短一年后便被大牌经济公司相中签约,主流cd出道即爆红,成为华语乐坛大名鼎鼎的摇滚教父。

    也怪不得宋绮雯这位“万世天后”在民谣天才、布鲁斯灵魂乐天王等一众钻石王老五追求者里,选中贺臻做她的第一任丈夫。

    不过以上酸爽剧情全部雨我无瓜。

    因为宋栀刚刚发现了一个能让贺臻和他的“荆棘thethorn”乐队原地解散的把柄。

    “什么‘摇滚教父’、‘华国内地乐坛崛起的双驾马车’,搞了半天是个抄袭狗。”

    无比熟悉的旋律充斥着气氛愈发疯狂的迪厅,盯着舞台上卖力演出的荆棘乐队四人,宋栀的脸上浮现出如恶童般顽劣的微笑。

    狗比男人,你欠“宋栀”的债,今天你栀姐就让你连本带利地还清!

    ……

    “rockandroll!呜~呜~嗷!rockneverdie!!!”

    “荆棘乐队牛比!贺臻牛比!”

    “赵乔牛比!王大同牛比!路小松牛比!华国摇滚牛比!”

    随着最后一首安可曲目《自由自在》收尾渐出的鼓点逐渐变弱,“荆棘thethorn”乐队在永利宫迪厅的首场演出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