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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侬情缘何风吹雨(1)
一旁早有宫人相扶，魏氏搭过丫鬟的手，碎步上前，朝李麟、姨母与皇后屈膝一礼，又朝我道：“这曲《踏歌》，梓涵彩练多时，特为今日献与姐姐，区区拙礼，让姐姐见笑了。”我暗哂，分明是献给李麟看得，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面上却笑道：“妹妹过谦，如此大礼，本宫只觉受之有愧。何况，礼无拙优，只要出乎真心，自会令人感之不尽。”
一旁的杜皇后笑道：“魏昭仪歌乐为礼，珠玉在前，叫我的那般俗物如何拿得出手。”说着命绿萍搬上一礼，约摸半人高，红绸遮着，不知是何物。我掀开布绸，竟是一株通体朱红的南海赤珊！众人皆是一番惊奇，赤珊长于琼州深海，例来为权伐豪门收藏之首，就是只有数寸，也足以在牙行拍出斗金。杜皇后送上的这株竟有半人高，色纯体正，一看便非凡品。
我转身向杜氏一礼，道：“娘娘的大礼贵比金屋，令妾诚惶诚恐。”
李麟道：“皇后这番大手笔，还谦称是俗物，那么朕的这个就只能算是粗陋不堪了。”袁如意很有眼头见识地呈上一个托盘，亦是红绸遮着，辨不清物什。我向李麟瞥去，只见他正明晦难辨地看着我。
我咬牙，抽开红布，赫然见一方金册端放其中！杜皇后点着酒红胭脂的粉脸一瞬煞白。姨母温和的笑容直直僵在了嘴角。水榭里一众人等均敛声不语。我仿佛置身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坟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宝碟宝册皆有者，唯皇后一人而已，妃嫔御女有碟无册。我再得宠，不过是个妃子，李麟在众人面前巴巴送我宝册，表面上皇恩浩荡隆宠无限，实则坐实了我与皇后一决高下之心，更让我成为后宫诸人的众矢之的。
上方响起李麟略显低沉的声音：“朕的礼，卿卿可满意？”我心下凄凉，却只能三叩李麟，跪伏于地，道：“陛下厚礼，情深意重，妾却之不恭！”
李麟笑道：“卿卿何不念念宝册上的批文？”我抬首，正对上李麟冷极无光的眸子，只觉手脚一阵冰凉。现今我已是落局的棋子，你却一定要这般断我后路吗？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册子，直觉口舌僵硬，浑如大梦初醒。暑气蒸腾，我却如跌冰窖，寒彻骨髓。
“贵妃季氏，冠荩钟鼎，柔顺令德，艺兼图史，训备六仪。着襄辅中宫，协摄内廷，特赐宝册，以正明德。”
“襄辅中宫，协摄内廷”！
我似能感觉到杜氏瞥来的利刃。我敛目，李麟哪里是给我送宝册，分明是给我画了道催命符，此番，不是我死，便是杜氏亡！
人散后，李麟突然拽住我。我不理，他却变戏法似的从袖管里掏出一条黑绸巾，帮我系上。
我被蒙了眼睛，顿觉心内惊惶，正欲去摘，李麟却按住我的手，在我耳后轻声道：“跟着朕走。”
我不知他又要耍什么把戏，只好被他牵着，任由他领着我，向眼前未知的黑暗走去。约摸行了数十步，鼻尖溢上一阵熟悉的香气。绸巾被突然摘下，眼前一亮，只见满室的芝兰，地上、木架、梁顶，所见皆是，枝开页好，暗香盈鼻。我深吸一气，似乎想将沁鼻的香甜带到心里去。
一旁的杜皇后笑道：“魏昭仪歌乐为礼，珠玉在前，叫我的那般俗物如何拿得出手。”说着命绿萍搬上一礼，约摸半人高，红绸遮着，不知是何物。我掀开布绸，竟是一株通体朱红的南海赤珊！众人皆是一番惊奇，赤珊长于琼州深海，例来为权伐豪门收藏之首，就是只有数寸，也足以在牙行拍出斗金。杜皇后送上的这株竟有半人高，色纯体正，一看便非凡品。
我转身向杜氏一礼，道：“娘娘的大礼贵比金屋，令妾诚惶诚恐。”
李麟道：“皇后这番大手笔，还谦称是俗物，那么朕的这个就只能算是粗陋不堪了。”袁如意很有眼头见识地呈上一个托盘，亦是红绸遮着，辨不清物什。我向李麟瞥去，只见他正明晦难辨地看着我。
我咬牙，抽开红布，赫然见一方金册端放其中！杜皇后点着酒红胭脂的粉脸一瞬煞白。姨母温和的笑容直直僵在了嘴角。水榭里一众人等均敛声不语。我仿佛置身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坟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宝碟宝册皆有者，唯皇后一人而已，妃嫔御女有碟无册。我再得宠，不过是个妃子，李麟在众人面前巴巴送我宝册，表面上皇恩浩荡隆宠无限，实则坐实了我与皇后一决高下之心，更让我成为后宫诸人的众矢之的。
上方响起李麟略显低沉的声音：“朕的礼，卿卿可满意？”我心下凄凉，却只能三叩李麟，跪伏于地，道：“陛下厚礼，情深意重，妾却之不恭！”
李麟笑道：“卿卿何不念念宝册上的批文？”我抬首，正对上李麟冷极无光的眸子，只觉手脚一阵冰凉。现今我已是落局的棋子，你却一定要这般断我后路吗？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册子，直觉口舌僵硬，浑如大梦初醒。暑气蒸腾，我却如跌冰窖，寒彻骨髓。
“贵妃季氏，冠荩钟鼎，柔顺令德，艺兼图史，训备六仪。着襄辅中宫，协摄内廷，特赐宝册，以正明德。”
“襄辅中宫，协摄内廷”！
我似能感觉到杜氏瞥来的利刃。我敛目，李麟哪里是给我送宝册，分明是给我画了道催命符，此番，不是我死，便是杜氏亡！
人散后，李麟突然拽住我。我不理，他却变戏法似的从袖管里掏出一条黑绸巾，帮我系上。
我被蒙了眼睛，顿觉心内惊惶，正欲去摘，李麟却按住我的手，在我耳后轻声道：“跟着朕走。”
我不知他又要耍什么把戏，只好被他牵着，任由他领着我，向眼前未知的黑暗走去。约摸行了数十步，鼻尖溢上一阵熟悉的香气。绸巾被突然摘下，眼前一亮，只见满室的芝兰，地上、木架、梁顶，所见皆是，枝开页好，暗香盈鼻。我深吸一气，似乎想将沁鼻的香甜带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