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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高轶其没立即去找裴复生,因为王经理正在那里汇报工作。

    工作汇报完,他小心打量着裴复生的脸色,这个小老板看起来不着调,实则杀伐果断,毫不留情,要是工作中出现差池,少不了一顿批。

    还好,小老板看完后点了点头,王经理松了口气,“裴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去了。”

    “昨天你办公室聚了那么些人是干嘛的。”

    昨天王经理让高轶其顶着,自己找借口出门了。高轶其从蒋悦办公室出来已经两点多,经理办公室都是人,她说经理网开一面不追究了,让大家回去吧。

    说多错多,不如给大家留个猜想,也好让蒋悦提着一根弦,没那么容易出幺蛾子。

    三点时,王经理准时出现在裴复生面前,只不过想象中的众人对质没出现,反而是裴复生给他倒了杯茶,说念及他是公司元老,让邹家人上来闹也不好看,他出了点钱,把人打发了。

    王经理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看裴复生就像看再生父母,对他感激涕零,还差点跪下。

    这感激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今天,听裴复生这么一问,他巴不得掏心掏肺地把委屈说出来。

    “裴总您是不知道,这邹一彤的事儿,真不怪我啊。”

    王经理自觉地给自己拉了条椅子,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其实他讲的裴复生都没听,这些人像木偶似的往前走,线在他的手上,他自然知道来龙去脉。

    只不过王经理告状的过程要有,这样一来,从高轶其那里断掉的线,就能从他这里接起来,万一以后蒋悦不老实,这是保住高轶其名声之外的唯一退路。

    “这样啊,那你受委屈了。”

    “裴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没想到小蒋竟然还做过这种事。”王经理痛心疾首地说着,“其实小高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我原本是拒绝的,毕竟大家都是同事,闹开了谁都不好看,可小高怀疑蒋悦跟那把刀有关,非要给我讨个公道,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三两句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裴复生也顺着他说:“你俩什么关系啊,她给你讨公道。”

    王经理没听出来这句话里藏着的不满,自吹自擂地说:“小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对我自然尊敬一些,当然了,她对您肯定更加敬仰,只不过您跟她身份差距过大,她有些性格不敢在您面前表现出来。”

    “是吗,这样看你跟她很熟。”

    高轶其以前经常在比赛中强调女性的利益,导致他对她戴了有色眼镜,最近跟她相处下来,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漂亮,眉眼经得住细看,甚至比这段时间风头很盛的纪珞还多几分味道。

    走了一个邹一彤,他可以培养第二个,反正她需要他的提拔,潜规则这种事,肯定推脱着推脱着就答应了。

    “是啊,”他回,“我跟底下的员工相处得都还可以,小高个人特点挺鲜明的,可以重点培养。裴总,您说把她拨给我当助理怎么样?”

    经理的助理在比赛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以使高轶其在设计的时候少些门槛,但裴复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男人眼睛一闭一睁,脑子里都过了哪些脏事儿,他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经过昨天裴总拨钱打发邹家人一事后,王经理觉得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不少,只是招个助理而已,裴总肯定会同意的。

    正当他眼巴巴地等着答案时,裴复生说:“王经理,太闲的话去把马桶刷了。”

    王经理:“啊?”

    忙完手头的事情后裴复生去了一家酒吧,官哲在卡座上等他,他不喜欢去包厢,那样享受不到外界明目张胆的注视。裴复生知道他这个想法后,把他归列为朋友里最骚的。

    可是裴复生不能这样大大咧咧,除非包场,不然会引起轰动,毕竟他这么帅还这么火,于是武装了一下过来。官哲知道他的排场后,回一句,骚不过你。

    他落座,今天穿得很休闲,黑色渔夫帽几乎遮住了眼睛,衬得他精致的脸旁弧线更分明,身上是一套红蓝格子落肩西装,模特图裤脚拖了地,他穿上只到脚踝,感叹一句操,老子腿这么长。

    此时这大长腿不由分说地往官哲那儿一撇,“打扰我跟我老婆睡觉,最好有正事。”

    “靠,约你几回了,什么她做噩梦了你得哄着,什么她在吃鱼你得剥刺,你跟朋友们多久没聚了,干脆死你老婆身上算了。”

    “真的啊?”

    他作势要起来,官哲连忙拉住他,“当我没说,今天来真有正事。”

    “说。”

    “前几天我爸收到一笔订单,署名william,但这不一定是真名,订货的人肯定是想藏起自己的小尾巴。”

    “这很正常。”

    “这是正常,但这批是新货,我爸还不清楚它有没有副作用。”

    “卖了没?”

    “卖了。”官哲说,“我爸在国外有一批老客户,他没舍得拿他们做实验,就转手卖给了这个william。”

    “你爸的良心被你吃了啊。”

    “做这种生意的有几个心肠好的,我们家也就我有点底线。”

    “那你找我来是想干嘛?我可不做犯法的事。”

    “你先听我说,我家还是明白轻重的,不把手伸到国内来,可是那个新品竟然出现在了豫京,这不是有人成心要搞事吗?”

    “你是说有人从国外购买毒品,到国内贩卖?”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量还挺大的,远远超过了我爸卖出去的范畴。”酒吧内灯光四闪,暧昧熏天,官哲压着嗓子,难得没有浪迹酒肉场所的浮意,“我家的场地和师父都是固定的,那个新品师父研究了三年,不可能有人同步学会,除非是william买完之后,找地方把东西分解出来,再批量研制。”

    听官哲这么一说,裴复生顿时严肃了起来,豫京有能力且有案底的场所,就那一个。

    点了下手机,屏幕上显示23:16,他拨了一通电话,对那头说:“出来,裴哥请你喝酒。”

    自从上次得罪裴家之后,姜赫被他妈管得很严,钱被控了,人被关了,到点就得回家。

    点是九点。

    九点夜生活还没开始好吗?

    他这阵子憋坏了,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差点抑郁。好在最近家里有客人,每晚十点准时来,第二天早晨才走,他妈才没那么多精力放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当他们讨论的都是医院机密,没放在心上。

    今晚那人又来了,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按照以往经验,他妈不会再出来,所以他接到裴复生的电话时才这么雀跃。

    “只喝酒?”他问。

    电话那头很有耐心:“随便点。”

    姜赫迅速穿好衣服,“行,我叫上兄弟。”

    这一顿奔着吃垮裴复生去的,叫的兄弟也多,个个酒量惊人,他盘算了一下,要是“随便点”的话,估计得让裴复生放不少血。

    一堆人往头桌一扎,很多人的目光就跟了过去,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耀眼的身姿,出众的长相,开的还是黄金卡座,光是开卡费就要五个数,不免有人心猿意马,年轻多金最招人喜欢了。

    落座没多久,便有人过来聊天。

    称不上搭讪,那几个姑娘都挺会说话的,没探人隐私,也没聊人家世,仿佛就纯粹过来交个朋友。

    一群人正话没说几句,反倒是跟姑娘调起情来,裴复生把帽子压低了些,整个人的气场慢慢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