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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高轶其怎么想怎么气,怎么又沦落到他手里了。

    这仗难打,关键是她还没摸清门路。

    死狗。

    默骂的。

    裴复生看着她一脸平静但绝对是骂人的样子,“你骂出来吧,也让我知道现在正被你攻击到哪个器官。”

    “没骂。”

    “那你笑两声。”

    “你当养狗呢?”

    说完听见旁边有笑声,不太爽,她快憋屈死了,“是我哪个环节又惹到你了,这么深的水你也拉我?”

    “帮你做生意而已。”

    高轶其想回他一个屁。

    但她没说过这种话,也知道脏话对他来说没有用,他明明自己就超会骂的。

    她开了窗,风很大,没把自己吹冷静,因为深知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闹得再大,她有把握收拾烂摊子。即使她自己收拾不了,裴复生也会手把手地教她把残渣清没了。

    但这次下水的有很多人,每一户在豫京都有头有脸,饼就那一块,该怎么吃是个问题。

    “先说好。”她侧头,“我爸妈不参与进来。”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屁。

    说得轻松,但摆明了拿她当枪靶子,订单往上面一交,jack、燕时、高轶其的名字死死地捆绑了,燕梁会让她好过?

    他就这一个儿子,在外面吹过了头,望子成龙的行为倒没有,传宗接代可是经常挂在嘴边的,木已成舟,人不能弄死,但知情人可以。

    到时候她被挤压被针对,承受不住不得找家里?一找家里谈的就不是职场欺凌的问题了。

    而是那块饼。

    高家吃不吃、怎么吃,不小心吃错了,惹来的是四面八方的狼眼睛。

    好想咬他。

    磨了磨牙,最终往嘴里塞了颗糖。

    “别紧张,只要你自己踩得稳,就摔不下来。”裴复生说。

    “不稳呢?”

    “我接。”

    本来这场仗,裴复生是准备护着她打的,但好死不死的,他遇见那男的了。

    在高轶其家门口。

    这男的他认识,小时候两人都喜欢到高轶其家玩儿,偶尔能碰到面。这人比他俩都大,他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掺和了几场生意。

    所以最开始裴复生没往他身上怀疑,他知道高轶其不是那种喜欢爹的姑娘。

    可是确认跟她去法国的男人就是他之后,裴复生心里那叫一个拧巴。

    操!他什么年纪啊你跟他?!

    高轶其下车后,裴复生直接调转了车头,他没心思给那人脸色,更没心思看高轶其有没有冲他笑,油门一踩,留下一道浓烟。

    高轶其冲着车尾翻了个白眼,又走到文于砚面前,伸手,“电话里说有东西给我?”

    文于砚拿出一个兔子玩偶递给她,很小,年代已久,颜色都变了,又脏又旧,勉强能看出底子是粉的。

    “城东有个厂开始改造,被我朋友收了,看地段的时候他让我过去掌掌眼,就发现了这个。”

    拿着玩偶,她几乎立马能想起当年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有多紧,她的头发有多乱,立在她面前的黑影有多高,她跑不掉,那是一种朝心锁挤压的恐惧,数年来都摆脱不了。

    当年她是被蒙着眼带走的,全程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后果,也不知道绑匪的脸,这些不实感加深了恐惧对人的侵袭。

    所以她经常失眠,安眠药和裴复生是让她安睡的两个法宝。

    不过第二个时常失灵。

    高轶其把玩偶攥在手里,往里面走,文于砚叫住她:“那伙人出狱后又活跃起来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替罪羊,你近期都要当心点。”

    “行,记着了。”高轶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来,“对了,我妈下个月生日,干妈回来吗?”

    “回,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

    “嗯。”

    文家跟高家是干亲。

    高轶其小时候总生病,去了各大医院都检查不出问题,她妈便带着她去道观算命。高轶其属龙,大师让她认个属龙的人做干妈,就是文于砚的母亲,刘姝。

    小时候高轶其很爱粘着刘姝,只不过她后来去了国外,高轶其跟她就没了联系。

    两人分别后,高轶其盯着玩偶看了很久。

    被绑的那天,她手里死抓着它,眼睛被蒙住,感官不清晰,她隐约感觉有个人看了她很久,她潜伏着,隐匿着,忽然伸手抓了那人一把。

    那人立即闪躲。

    高轶其抓了那人一只蝴蝶吊坠,很扁很细,她硬生生地塞进了玩偶的身体里。

    没多久来两个人检查,把她翻过来调过去,没看见蝴蝶吊坠,两人嘀咕着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随后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她只有两条线索。

    玩偶里的蝴蝶。

    一闪而过的车牌号。

    进屋后,她把那个玩偶洗干净,拿出里面的蝴蝶吊坠,把玩偶挂在窗口。

    小时候她还住在爸妈那个房子里,嫌风铃吵,又觉得窗口没东西太冷清,就挂了个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