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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放了三天假,雪就下了两天,整个向阳镇都披上了一层银白的外衣。。

    作为一位教师,蒋和玥的假期几乎和学生一致,而原本要出差的云镇泽也因为大雪的原因,不得不取消了行程。

    反正工作已经被耽误了,着急也没用,云镇泽很想得开,索性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留在家中陪妻女。

    云岫搬来向阳镇的第一个冬天,看了最大的雪,也过了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元旦节。

    对于无忧无虑的小孩儿而言,有雪的假日简直是天堂。

    云岫也不例外。

    但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三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

    返校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太阳早早爬上来,给残雪镀上金边,屋檐的冰柱子化了水,哗哗往下,街边湿漉漉,枯枝残叶粘在地上,又脏又滑。

    靠近马路的花坛边,昨晚堆得胖乎乎的小雪人此刻被太阳晒得瘦骨嶙峋。

    云岫背着小书包,被爸爸妈妈牵下楼,目光一直留在小雪人身上不看脚下,差点滑倒摔跤。

    云镇泽赶着去上班,看着慢吞吞的小女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

    “幺幺啊,走路不看路在看什么呢?”

    云岫大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而后摇摇头不说话。

    “你又抱,幺幺都这么大了,让她自己走。”蒋和玥走在两人后面,看到丈夫这样就一阵头疼,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过来。

    云镇泽故意往前迈了个大步,躲开了妻子的手,然后挎着公文包小跑,皮鞋踩进化了一半的雪里,一脚一个小水坑。

    “幺幺,快,小胳膊快举起来,抱住爸爸的脖子。”

    他笑着对怀里的小宝贝喊,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和声音一起被吹跑。

    云岫听话地抬手抱住爸爸的脖子,过了几秒,她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云镇泽见女儿一笑,就觉得阳光更加灿烂了几分。

    他们家幺幺从小就听话乖巧,就算一个人呆着也不哭不闹,任谁见了都惊叹羡慕。

    云镇泽曾为有一个如此会体贴人的小棉袄而庆幸,可渐渐的,他发现他的小棉袄安静得有些过了头。

    太过安静表现在外的形式往往就是迟钝,这种迟钝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

    比如,同龄小孩已经能很好的表达情绪,可他的幺幺对外界的反应总是慢一拍,连对情绪的感知也是。

    想到这儿,云镇泽就有点忧心。

    风迎面掠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摇摇头甩掉脑中的胡思乱想,然后故意加大动作幅度,跑两步就颠一颠怀里的宝贝。

    他希望,这样外放的开心情绪能在幺幺脸上停留久一点。

    就好像,只要她女儿脸上表情明显一点,就和所有普通五岁小姑娘一样……

    与此同时,容行止也正牵着妈妈的手走在街边。

    隔得老远,他就看到街对面嬉闹的父女。

    一望无际的白色中,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父亲,抱着一团圆滚滚的黄色小团子在雪地上跑,一颠一颠的样子像极了企鹅,后面还有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阿姨在追。

    --“慢点,别跑。”

    --“风太大,镇泽,帮幺幺把帽子戴好,别吹了风……”

    风掠过树梢,吹枝头细碎的雪,也将声音吹散。

    兔耳朵帽子歪下来又被仔细戴好,在空中一跳一跳。

    若不是小团子的笑声太大,在街这边都能听到,容行止会以为是有人贩子在抢孩子。

    容素华手牵着儿子,一手理头发,走着走着就感受到了阻力。

    回头,就看到儿子的眼神直直看向对面,像路过超市看到最爱吃的巧克力,连路都忘了走。

    她心中好笑,捏了下儿子的手,笑着问:“阿巳,在看什么呢?”

    容行止收回羡慕的目光,转而看向自己的妈妈。

    他妈妈穿着前紫色的羽绒服,围着最流行的丝巾,一头长发像波浪,又软又香。

    他妈妈是整条街上最漂亮的妈妈,而他是小太阳幼儿园大班最聪明的孩子,拥有最多的小红花和夸奖。

    可他没有爸爸。

    年纪再小,也懂得不开心和难过。

    容行止低下头,放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真知棒。

    人在婴儿时期不舒服了便不管不顾,以哭闹表达,然而五六岁的孩子,对于难过却有很多种表达。

    “阿巳,”容素华不明所以,又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