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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二人天还没亮就离了柏府,柏春筱昨晚几乎没合眼,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摇晃一阵才觉得睡意袭来,打起了瞌睡。

    高骏怡坐她对面,见她靠在车舆上似已睡着,再次打量起自己的妻子来。今日她梳了一新发髻,髻上簪花,略施脂粉,穿红着绿,戴了一对镶珠嵌玉金耳环,虽说长得普通,但白白净净的,也不太难看。

    她额上的那条疤痕浅了很多,但仔细看还是很明显。他还记得当年为了阻止她进到他和他三哥的地盘,心慌之下砸破了她脑袋,看着她满头血,他当时都懵了。

    后来她离了蜀王宫,他时不时也会想到她,想到她一个女孩子额头上因此顶条大疤,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心中就颇为愧疚。

    她这疤也没多深,找太医调一药膏,看能不能消掉。

    他想仔细看看她额头,不觉臀儿离了座,刚凑近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她枕头上的味道……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颠了一下,高骏怡一下没站稳,往前一扑,噗的一声,单膝跪在了柏春筱跟前,更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柏春筱一下就被惊醒了,见夫君跪在自己面前,还抱住自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不敢动弹,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高骏怡瞬间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外怒道:“怎么驾得马车!”

    外面的车夫吓得声都变了:“小王爷,刚有个石块。”

    高骏怡根本不听他解释,撩开车帘,大叫“停车”。那车夫刚拉停马车,他一脚就踹在车夫背上将他踹下了马车:“滚开,车都会不驾,要你何用!”跟着朝前大喊“来人”。

    走在前方的护卫林禹当即拉停他骑的马,掉转马头奔来,问他有何吩咐。

    “重新找个人来驾马车,把这个没用的东西赶走。”

    林禹很同情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不停告饶的车夫,这小王爷嚣张跋扈,哪会听人劝解,他也无甚办法,招来另一车夫,又让随行人员先行探路,遇到大块的石头赶紧挪开。

    这一幕柏春筱尽收眼底,她见那车夫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哀求,说是家中指着这份工钱,扈从根本不听,挥手驱赶。她很同情那个车夫,他不过是颠了小王爷一下,就被踹下车,更被无情地赶走,可惜她没办法帮他,说不定下一个被赶走的就是她。

    高骏怡怒气勃发,坐回马车,看到柏春筱一脸惶恐,显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又想到自己的金贵膝盖,从来都是只跪天地和父母,没成想今日竟然跪了女人,他心中直叫晦气,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闷头不语。

    经此变故,柏春筱睡意全无,不敢再睡。

    马车摇摇晃晃,午时前就回到了王爷街,刚至府门,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厮就兴高采列地从偏门奔了出来。

    “小王爷!”

    高骏怡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把撩开车帘,看到那人他高兴坏了:“福兴!你被我爹放出来啦!”

    那小厮猛一下跪在车前,朝车上人连磕了三个响头:“福兴多谢小王爷替福兴求请。”

    高骏怡打量他一眼,见他脸圆了不少,打趣道:“你被关了大半月,怎么还长了不少膘呀,看来伙食不错。”

    “王爷虽说将小的关起来了,但对小的还是不错的,顿顿都有鱼有肉,这半月又不能出门,就长重了不少。”

    福兴高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扈从手上接过轿凳,稳稳地放到车前,扶小王爷下车。

    “那小爷可得多使唤使唤你,让你多跑跑腿,去去肚中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