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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院用过早膳后,崔鹤行便同宋嘉瑶一道回了房,却也没进去,只对她说自己还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到晌午会来接她同去拂云园用膳。

    宋嘉瑶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会在接她去用膳的路上和她讲解一下崔家的人员构造,方便到时候认人。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崔鹤行。

    崔鹤行挑眉:“怎么了?”

    宋嘉瑶到底是没好意思说怕他太劳累担心自己以后会守寡,只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太辛苦了。案牍劳神,还望您多保重身子。”

    保重身子?

    崔鹤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上次我听到这句话,是太后在龙榻前,一边抹泪一边对先帝说的。”

    “她说完之后没几天,先帝就驾崩了。”

    宋嘉瑶:“!!”

    她连忙伸手捂住嘴,一副想装作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崔鹤行失笑,还想再逗逗她,又怕把人惹急,摇了摇头,转身去了书房。

    没多久,裴延也来了。

    他哈欠连天地扶着腰进门,眼睛都睁不开,抱怨道:“我朝律例,官员婚假三天。更有甚者还要想方设法延长婚假,只有您,这才新婚第二天,就把人叫来办公,您这是成了个假亲?”

    崔鹤行看了他一眼:“你腰怎么了?”

    说到这个裴延心里更苦:“还不是傅云沉,昨天喝了您的喜酒没够,后来又把我叫去花楼里坐了半夜。不知道是谁把这事说给我娘听,我被她老人家罚跪了一晚上,我腰都快断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在那儿坐了半夜,别的什么都没干!

    崔鹤行了然颔首:“应该的。”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以后没人要的。

    裴延不想再提这事,揉着腰问他:“王爷今日叫我来……”

    他话说到一半,却乍然看见王爷袖管里隐隐约约露出一抹白色,顾不得尊卑有别,他紧张地上前拉开他的衣袖,果然发现自家王爷手上缠了纱布。

    他顿时大惊失色:“您受伤了?谁派来的?太后?郑循?难不成是封地上的藩王?”

    虽然王爷在朝野上下遍地仇家,但有胆子派人来刺杀他的,估计也就这几个。

    裴延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是太后的话,捏住蔺家,她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是郑循的话,有点棘手,毕竟这老家伙如今稳居深宅,等闲也不露面……

    他还没盘算完,就听见崔鹤行道:“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他语气温柔下去,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原也没多大事,只是阿瑶她担心我,好说歹说,一定要为我包扎。你也知道,我一贯拿她没办法。”

    裴延:……

    他真是嘴贱。早知道不问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记关心崔鹤行:“好在是伤到左手,不妨碍您日常。”

    崔鹤行眼眸微眯:“谁说不妨碍?”

    不仅妨碍,而且极为妨碍。

    裴延明白了。

    原来这世上无理取闹的不止他娘,还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