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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穗微微撅着嘴,黄老爹无所谓,她却为黄老爹委屈。如黄老爹所言,韦掌柜不敢加一指于黄老爹,待遇优厚,但是却限制了黄老爹的自由。

    还有后来的话里,黄老爹没有再提起韦掌柜的态度,想必他久未能制造出威力强大的火药,韦掌柜一定为难过黄老爹。

    金穗很想哭一场,但是她心中压抑,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黄老爹焉能不知金穗的玲珑心,微微笑道:“好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没少肉,没掉皮的,有啥好委屈的。长雍的去向你该清楚吧?昨儿的一打岔,倒是忘了问你。”

    金穗点了点头:“慕容世子都和我说了。”

    黄老爹像金穗幼时那般抚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转眼间,金穗梳了妇人髻,时光荏苒。

    “是啊,爷爷。”金穗冲黄老爹一笑,乍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又道,“爷爷,有件事我差点给抛到后脑勺了,爷爷可不许怪我。”

    “啥事啊?值得你慌慌张张的。”黄老爹奇道。

    “是文伯娘和文姐姐……也不晓得现在该称呼啥好了,暂且还叫文伯娘吧。”金穗捂嘴轻笑,在黄老爹困惑的目光中,继而神情复杂道,“爷爷,文老姨太太病逝,文伯娘和文姐姐扶灵回乡安葬,文二老爷却强逼文伯娘成亲,连姻亲的对象都找好了。文伯娘无法,便借了爷爷的名头避了过去……爷爷,你不会生气吧?”

    言罢,金穗小心翼翼地瞧着黄老爹,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力求能发现端倪。

    黄老爹听闻文老姨太太去世时先是一怔,转而变得愤怒和震惊,手中的拳头悄悄握了握,到底经的事多,震惊过后变得平静。微微含笑道:“借便借了呗,倒是文太太用了我的名头损的是她的闺誉。”

    金穗有些失望,她出嫁前生怕被人抢了黄老爹的独爱,撮合的心不强烈,成亲后,见黄老爹形单影只,又是夜夜不得安稳,迫切地希望有人能陪着黄老爹。

    她的想法很自私,但是面对自己相依为命数年的亲人,没人不会自私。就如小孩子本能地争夺大人的宠爱是一样的。

    听说了黄老爹的过去。为黄老爹找个终生伴侣的心愿更为迫切。黄家欠了黄老爹一辈子,金穗希望黄老爹的人生是完整的,她不是为黄家去弥补什么,毕竟那些所谓的亲人她压根没有印象。而是单纯地因为黄老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想让黄老爹幸福。

    金穗敛起脸上的些微失望,抬眼时却发现黄老爹欲言又止,略微琢磨,她心中一动,放出最后一颗重磅炸弹:“恰好我来扬州时,遇到文伯娘和文姐姐。文伯娘说爷爷不在我身边,不放心我独自上路……还责怪说,爷爷攥着她家的房契。便是回了锦官城也没地方住,索性来了。”

    黄老爹愣怔,眼中浮现出喜悦,嘴角不可控制地翘了起来,他方才正是想问文太太的去向。却因金穗的话在前而不好开口。

    这一下子倒是听出些意思来,看见金穗笑眯眯地望着他,黄老爹瞬间反应过来,嗔责道:“你个促狭的丫头!连爷爷也捉弄起来了。”

    金穗撒娇地唤了声:“爷爷——”

    又道:“爷爷长命百岁,人生还有好几十年呢,我是个不孝的,不能日日伴在爷爷身边孝敬,所以,我想让爷爷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是文太太是你伯娘……”

    黄老爹老脸微红,错着辈分的称呼瞬间把他和文太太的距离拉远了,他佩服文太太,欣赏文太太,对文太太很有好感,却从未奢想过和文太太有个结果。

    金穗赶忙把劝说文华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只不过说得更为委婉些,黄老爹可是头回谈婚论嫁呢。

    在黄老爹心里,金穗仍旧是第一重要,既然金穗把自己撮合他和文太太的心思光明正大地袒露在他面前,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老爹在心理上被说服了,行动上却是叹了口气,道:“现如今我尚且处在危难里,性命朝不保夕,这些事等尘埃落定再说吧,以免牵连了文太太。”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不说文太太,文姑娘无缘无故被卷进来也不是好事。”

    金穗咬了咬唇角,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那日文太太要来扬州,文华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拦,金穗在文太太坚决来扬州之后,想的是天赐良缘,她明面上是来找姚长雍的,文太太误打误撞跟了来,倒是赶上黄老爹回来。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虽会推己及人,但大多数时候仍是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

    黄老爹并未责怪金穗,眼神依旧和蔼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