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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去嬉皮笑脸的伪装,韩谦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自述往昔,是如何看着爹娘惨死,又如何得知是舅父所为,他没有像一般的孩童那般哭闹,他的懂事惹人心疼,当今皇帝怜他幼年失去双亲,对他格外照顾。他不是没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叔父,但当他瞧见皇叔父对舅父几乎言听计从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自那时,他便一直在想,要报仇需得什么样的手段,需要什么样的人帮助。他鄙夷所有愚蠢,爱和聪明人结交,可他渐渐的发现,如此一来,难免锋芒毕露。以防木秀于林,他开始制造假象,摸索正确的道路。多年观察,他总算看清了棋盘,朝堂上各方势力归属,每股势力相互博弈,这于他而言,是个好事情。他只需更多的耐心,等着能扳倒宰相的人出现,必要的时候,给上致命一击。同时,他又得提防各个势力将他当作棋子,于是,他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巧妙的让一些个想趁虚而入的人,觉得他并没有利用的价值。

    “若王府内太过设防,岂不会让那些人看穿?”韩谦回头看向我。

    我点头,明白他的小心谨慎。

    “如此说来,王府有别人的眼线,你里里外外都是孤身一人。”

    “所以……。”韩谦对我笑。“我很是孤单。”

    我想起他小时候翻我窗户,恍然大悟。

    “莫非那时,你便想的是拉我进这火坑?”

    韩谦挑眉,笑着答我。

    “谁让离潺把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我不得不意识到,得人夸赞,或是个危险。

    “朝堂上的事情,你到底了解多少?能否跟我说说?”

    韩谦见我问,答得正经。

    “舅父多年经营,算是握住半壁江山,另一半人里,三分之一是武将,以辜老将军为首,又三分之一为死忠于皇叔父的迂腐清官,再三分之一,风摇随风摆。”

    我深吸了口气,冒着砍头的危险。

    “我若是皇帝,绝不会让宰相掐住大权。”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直到现在,我仍有不解,皇叔父他为何总被舅父计算,若皇叔父是个昏君,不提也罢,可稍微用心,便能看出,他力保的都是忠贤,非事事都是昏庸的表现。”韩谦皱紧眉间。

    我于这一刻,忆起旧事。

    “难不成,宰相手中握了什么皇帝的把柄?”

    “有可能。”韩谦看着我的眼睛。

    我与他互视。

    心中极为想知晓,当年父亲所知的宫中秘密,后来是皇帝还是宰相保了父亲不死,又是谁对离家起了杀心。

    韩谦虽对我坦白了,这些,却还不是告诉他的时机。

    “这么多年,你看好谁能斗垮宰相?”

    韩谦深呼吸。

    “想过是辜家,他们握着舅父无法触及的兵权,但后面,觉得未必,辜家的兵权,非舅父一人忌惮,连皇叔父也头疼,辜家应该清楚处境,与其跟舅父斗得不可开交,被皇叔父坐收渔翁,越到最后,辜家越可能与舅父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