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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楔站起身,背对着她,淡淡的道:“婆罗门乃是仙门世家之首,无论是修炼法诀还是神器剑灵,亦或是授业师尊,都比临山以及别的师门好千百倍,你去婆罗门,对你有利无害,你且安心去便是。”

    这些好处,在邀月这里,可都没啥好稀罕的,她道:“可我舍不得你,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丹楔平静的道:“我五岁便入临山,临山于我而言,已经不止是师门,而是家了,所以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邀月闻言扁了扁嘴,颇为失望的道:“沔州与云州之间千里迢迢,我这一走,日后再想要见你且不是很难?也不知那璇玑门还能不能找到相貌及得上你的人。”

    “你……”丹楔猛地转身瞪着她,眸子里隐有怒气,想要说什么,却只是说了一个你后,便沉默了。

    邀月还无所察觉的接着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有长得比你好看的人,我也不会忘了你的,要是……要是还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不过前提是她能在这副躯壳中待得久一些。

    “随你。”丹楔淡漠的丢下二字,然后拂袖而去。

    江盼归已经在梵英殿门前等了许久了,见自家妹子终于磨磨唧唧的出来了,便直接上去就问,“三妹,你可愿随我回璇玑门了?”

    “二哥,我非去不可吗?”邀月最后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江盼归正色道:“三妹,你当是知道我为何执意要带你走的,以你现在的修为,留在这里,是帮不了他们什么的,只会徒增我跟父亲的担忧罢了。”

    邀月叹气,在世人眼中,如今的江盼兮不过是个刚入修仙一门的初学者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能耐能帮到临山什么。有的人甚至觉得她不仅帮不上忙,可能还是个拖油瓶

    故而不再说什么,终是点了头对江盼归道:“我知道了二哥,我今日便随你走吧。”

    江盼归闻言,愁了三天的容颜,终是展露了一丝笑容,“三妹果然还是我的那个乖三妹。”说着,还摸了摸她的头。

    “……”邀月无语。很想把他的手拍开,但想了想还是忍了。

    这具身体都要坏了,是长不高了,也无所谓了。

    拜别掌门以及众人时,邀月没有在送别的人中找到丹楔,颇为失望,怅然离去。

    也罢,免得见了又舍不得,她没能与江盼兮的意识沟通上,身上的伤口一天比一天腐败得厉害,甚至她自己都能闻到点臭味了,反正终是无法在此处待太久的。

    这样离开也好,省了许多的麻烦。

    卿梧眼送着邀月离开,心里难受得很,于是便转身回了梵英殿,看着院子里的秋千,又多了一分伤怀。

    进到藏书阁时,见丹楔还镇定自若的抄写着东西,忍不住觉得他实在过于铁石心肠,竟都没有半分舍不得江盼兮的,也不去送送她。

    给他添了一壶热茶,便退了出去。

    他刚退出去没多久,丹楔便收到了一张传音符,展开看了一眼,他便放开了传音符,任它自焚。

    要开始了吗?

    站起身,走出藏书阁,看着院子中的秋千,忍不住想起那抹经常出现在上面的身影。沉默的看了一会儿,他便出了梵英殿。

    想来,如今她定已与她兄长到了山下镇上。

    邀月与江盼归确实已到了镇上,路过一家绸缎庄时,那个之前见过她的掌柜的正在门口与人寒暄,见到她,便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邀月笑着应了,待两人走远,那掌柜的还在盯着他们的背影看,想起那日,这姑娘上个茅房便不见了,随后她的同伴来寻,没有寻见,便将手上东西都暂时寄存在了他的店里,没过多久,这姑娘就回来了,只是脸色比先前来的时候差了许多,脸上有几块血迹,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提醒了她。

    这姑娘当时还愣了愣,向他讨了铜镜来看,然后淡定的用一块帕子擦了脸上的血,忽的就笑嘻嘻了起来,向他道谢后,便拿了他们的东西就走了。

    卿梧回到自己的房中,一开门便看到了堆在桌上的许多东西,他愣了愣,走了过去。

    这堆东西不是江盼兮之前去镇子上买的吗?她怎么没有带走?是特意留给他的吗?

    卿梧打开了一盒糕点,拿出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鼻子就忽的一酸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红了。

    又打开别的盒子,除了吃的,竟还有许多玩物,眼睛渐渐失去视力。

    外面传来脚步身,很快就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见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泪流满面,来人愣了愣,不明所以的问道:“卿梧你这是……怎么了?”

    卿梧转头看了一眼,一边赶忙擦眼泪,一边鼓着腮帮子更咽道:“云凝师姐,我……我舍不得盼兮。”

    云凝无言,沉默的杵了良久,才觉得自己似乎该安慰他一二,于是道:“我在外游历时,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卿梧睁着红眼睛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