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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tm给老子站住!”

    “追得上我再说吧!”陈凡狂奔,身后是几个追逐他的大汉。

    陈凡,大学刚毕业,家里只剩妹妹陈灵,父母几年前车祸双亡,两人靠着父母单位的体恤金在学生时期勉强活了下来。

    大三那年,老家的叔叔来到西城,打着做生意名义骗着陈凡将家里唯一一套房子抵押给高利贷用以还赌债。余下部分并没有交还,而是又拿去赌博,没想到竟然好运来,发了迹,在城里买房,还添置了点小生意。日子好过了,但对于抵押高利贷的事情,就开始耍赖,只是象征性还了点欠款,美名其曰帮侄儿一点忙,就再也不理睬。

    这一两年,陈凡诉诸法律,求助各种渠道都石沉大海,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初的确是陈凡亲笔签字同意这笔贷款的,而且这高利贷是正规外皮,手续齐全合法,至少法律层面上无法推翻。

    所以这一两年来,陈凡在顾及学业不挂科的同时,还在课余做兼职还债,此外兼顾正在读高三的妹妹的生活费,心力憔悴。他也曾经多次叫叔叔还债,以求情、威胁、恐吓、发疯,能想到的法子一个一个歇斯底里地试了个遍,可是依然没有用,以至于后来,连小区保安都认出他并阻止其进小区。

    今天,这群催债人再次找上门来,铁质外皮的门已经被他们用各种随身工具砸得凹凸不平。这群催债大汉进门后,就开始推搡陈凡,并威胁今天不给到钱就马上滚出房子,陈凡已经习惯这类似的威胁所以只是沉默着,但后来他们提及自己的妹妹陈灵,陈凡直接抽起昨晚塞在桌底下的酒瓶,朝着那个瘦高瘦高的丑脸狠狠砸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陈凡跑得不慢,虽然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但如今好像发泄出来一样,越跑越有劲,甚至还在打算怎样再砸一次,再发泄一次。那群人紧追陈凡,穿过小巷、闹市,嘴里不断蹦出问候家人的词句。

    陈凡从一段小胡同跑出来,顺势抄进另一条小道,只要沿着小道直跑,出去后左拐就能看到警察局,陈凡琢磨着,现在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谁也不知道这群凶神恶煞的人会怎样整自己。

    但在即将跑出小道的时候,两个催债大汉结结实实堵在出口,嘴里吼着什么。陈凡只好急刹车拐进旁边的死胡同,胡同墙不高,还斜靠着梯子。

    陈凡有点狼狈地爬上梯子,喘着粗气,刚开头的兴奋劲已经殆尽,现在只剩疲惫与力竭。而几个大汉就在陈凡后一两个身位,差点把他拽下来。

    陈凡踉跄着地,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脚步每向前踏一步,从下至上钻心的痛就如身体被大锥子凿一下。

    陈凡强忍,朝着出口,以半走半跳的姿势费力折腾着。身后几个大汉已经翻墙过来,他们不紧不慢,盯着那个瘦弱的年轻人,一副猎物已捕获的姿态。陈凡现在的样子比正常走路的速度快不了多少,他们显然不认为他能继续跑了。

    那个瘦高个,黑色的衬衫上沾着几块血渍,一只手拿着纸巾摁着脑袋的伤口,另一只手抓着铁棍,朝陈凡走来。

    在陈凡距离出口几步路时,瘦高个举起铁棍,缓缓走到另一侧,朝着陈凡塌拉着的右手狠狠抡过去——就是这双手让瘦高个头破血流。

    陈凡发出惨叫,此刻纸一般薄弱的身子被扇飞撞在胡同里放置的垃圾桶,身子死瘫在地,右手呈不规则的形状,嘴里发出痛苦又颤抖的呜咽声。

    “我一定”

    听见陈凡嘴里念叨着什么,瘦高个蹲下,将沾血的纸巾丢在倒地人的身上。

    “今天不把你给废了,我以后就在这西城混不下去了,敢打老子,多少年都没人敢打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