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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舅舅。【】”梅姐惊叫一声,忙扶起倒在地上的郑十六,满眼怒火地盯着付班头:“二叔,你为何无故殴打我舅舅。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亲戚,也只有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下得了狠手。”

    “亲戚,我呸,谁跟他是亲戚。我大哥早就死了,我自姓付,同郑家人可没任何关系。”付长贵看也不看梅姐,只拿眼睛瞟着陈艾,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惧:“陈三,怎么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艾轻轻一笑,指了指地上的白菜,揶揄着他,说:“收白菜呀,班头你难道眼睛瞎了。好叫你知道,郑员外心善,知道我们裁缝铺穷得吃不起菜,许了我们两畦,陈艾却之不恭,员外的心意却不能不领。”

    付长贵冷笑:“陈三啊陈三,你前段日子在我目前好生得意啊,难道还欠几颗白菜吃?”

    陈艾淡淡道:“我又不像你到处打秋风占人便宜,自然就穷困潦倒了,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倒是你,付班头,你今日来东山,可得了知县大老爷的命令。胡知县可是个清官,你打着他的牌子出来骚扰地方,这事我得找胡大人好生说说。”

    “你敢!”付长贵狠狠地捏着拳头,目光中凶光闪烁。

    郑十三并不知道陈艾和付班头之间的过节,见付长贵一脸杀气,暗叫一声不妙。忙走上前来,挡在陈艾身前,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连连对付长贵作揖:“班头,陈三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念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回吧!”

    “你在替陈三向我求情?”付长贵翻着白眼,冷笑道:“你什么东西,我和陈三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狗日的陈三,泼皮一个,都成精了,还年少无知?”

    郑十六还在苦苦哀告:“班头,你不认我这个亲戚也就罢了。可陈三和梅姐细论起来却是你正经八百的亲人啊,你可不能乱来呀!”

    他急忙扯了扯陈艾的袖子:“陈三,快快向你二叔赔罪。”

    “二叔?”陈艾有些好笑。

    “陈三,若你是条汉子,就跟他干!”梅姐也豁出去,厉声叫着。

    “住口,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郑十六回头就开始骂了。

    梅姐也将眉毛竖了起来:“舅舅,你怕什么,我就不信二叔敢把我们打死!”

    “都安静。”陈艾淡淡地说:“付长贵,你真得要让我向你赔罪,你受得起吗?”

    陈艾的语气虽然寡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和镇定,让整个场面为之一静。

    “怎么受不得?老子就受了,快块跪下赔礼,否则今天打死你这个狗东西。”付长贵胸中涌动一股怒气,他冷笑着对身边人一声厉喝:“把他给我捉了,老子今天要花了他的盘子。他不是想读书做官吗?拼着被大老爷责骂,我也要给他的脸上留个记号。嘿嘿,等你脸上有了刀疤,看你还怎么进得了考场?”

    “读书,做官?”梅姐惊叫出声:“陈三……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你没疯?”

    陈艾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付长贵一眼,“班头,你好狠心肠啊,真当我陈三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做泼皮的,手上可是见过血的,要想花我的盘子,得问问我手上的刀。”

    他将菜刀横在胸口,冷冷地看着付长贵。

    付长贵心中突然一凛,对手下喝道:“动手,把这厮给我拿下。”

    两个衙役却迟疑着不愿动手,他们欺压良民自然是得心应手,可像这种刀口舔血的场合还是第一次经历。再说,人家陈艾可是知县大老爷跟前的红人,正要翻脸动手,只怕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付长贵见手下没有任何反应,气得暴跳如雷,不住口地催促。

    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劲急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都住手,都住手!”

    所有人放眼看去,却见郑重正带着几个剽悍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颇风一般冲来。

    陈艾心中一松,这个郑重可算是回来了。他虽然不怕付长贵他们,可却不想闹出血案来自毁前程。

    既然郑重已经回来了,哼,这里就交给他好了,看他如何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