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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酒,吃个屁的酒?”付班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难听,显是非常不快。【】

    “是二叔”梅姐轻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畏惧。

    陈艾直起身子看去过,却见付长贵和两个衙役怒气冲冲地站在郑十六的面前,伸出中指不停地朝前戳去,戳得郑十六不住后退。

    “郑重还真以为他做了里长就是一个玩意儿了,老子大老远跑过来,他狗日的居然不在,怎么地,瞧不起我?老实告诉你,今天我付长鬼来你们这里,是得了大老爷的命令,让他缴秋粮了,这可是正事。他郑重算什么东西,竟然不在庄子里等着听候派遣?”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陈艾还是能够看到付长贵口中喷出的唾沫。

    可怜那郑十六刚才在陈艾和梅姐面前也是一副家中话事人的气派,可此刻在付班头面前却显得非常的可怜。

    他一连退了几步,哭丧着脸低声道:“班头,班头,先前我不是同你老人家说过了吗?我们郑家庄平日里只种蔬菜瓜果茶叶,又不产粮。往年间夏秋两季都收实物税,倒不觉得如何。今年朝廷突然该征粮食,员外逼不得以,只能去想另外一个庄子采购。这不,他老人家一大早就出去了,一口起忙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就是为交了这个差使吗?”

    “哼哼,鬼才知道郑重是不是去买粮了?”付长贵不住冷笑:“他是不想见到我吧?怎么地,拿我当丧门星看了?”

    “班头说哪里话?”郑十六见他来势汹汹,虽然心中害怕,可心中却隐约知道这个付班头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付班头今天突然来东山出乎郑家庄所有人的意料,虽然正是到了上秋税的日子,可往年间也不过是各庄各村的农户自己背着粮食去县衙门完税了事。今天居然直接上门催粮,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事应该不是知县大老爷的意思,县衙门就那几个人,若每个村子都派人去催,还不催到猴年马月了。

    因此,付班头这次来郑家庄最大的可能是借员外做里长这事来打秋风的。

    郑十六还真是猜对了,今天一大早,刚睁开眼睛,付班头就琢磨着是不是去郑重那里弄些好处。当然在,这事须瞒着胡知县和其他人。所以,他就找了两个相熟的衙役,说知县大老爷派大家去郑重那里催粮,就这么划了一艘小船兴冲冲地杀了过来。

    本来,以郑员外的豪爽性子,有官差找上门来,他也不会吝惜些许银子。

    可问题是郑员外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庄子里也没有人话事,郑十六也只能好酒好肉地先将他们稳住,等员外回来再说。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付长贵这次假借衙门的名义杀到东山来捞好处,心中有鬼,却不肯定,就追了过来。

    郑十六心中叫苦,忙低声道:“班头息怒,员外说过了,还请你们几位在庄子里吃酒歇着,他也为你们准备了一点心意。方才也是小人考虑不周,忘记给庄子里的人交代这事,怠慢之处,还请班头恕罪。”

    “心意……”听郑十六这么说,付班头三人眼睛都是一亮,相互递了个眼色后,付长贵将右手摊开:“拿来。”

    “拿……来?”

    “废话,你不是说有心意吗?”付班头冷哼连连。

    郑十六有些口吃:“员外是这么安排了,可他现在却不在庄子里,还请班头且去庄子里吃酒等上片刻。”

    “还等?”看着头顶的日头,付长贵心中焦躁起来,喝道:“谁他妈耐烦等郑重那鸟人,爷爷还要去别的庄子公干,耽搁了衙门里的事情,知县大老爷若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