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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兰姆伽的最后一晚,李虎巍的单间被一条纤细的影子推开。

    经过头部手术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大不如前,部队出于照顾,在拥挤的兵营里拨出单间。

    “谁?”他警惕地坐直身子,一看夜光表已是半夜十一点了。整座兰姆伽基地早已熄灯就寝,只有夜巡的宪兵还留在室外,是谁大半夜的来寻他呢?

    “我来给你敲章。”那居然是林玄的声音。

    “敲……章?”他成了摸不着头的丈二金刚。

    下一秒钟,湿润的唇便贴在了脸上。

    士兵们的木板床全部美国原装进口,结实异常,经得起两人的折腾。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此刻早没命了。”她的话,又娇又狠。

    “隔着门都能闻到我媳妇的味道,不可能是敌人。”到了印度,他在异性面前的胆子突然变大了,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就知道占嘴上便宜。”她嗔怪一声,面上红云遍布。

    “脱掉上衣,再让我看看你的背。”她像在挑豆,又像是在命令。

    背上不长眼晴又不写字,有啥好看的。他记得,上回在密枝那,她也这般轻抚他的后背。

    她用手电光印出背上的那个黄豆大小难以辨清的“诚”字,自出生以来居然从没人告诉过他背上的秘密,将他捞出瑞丽江的老爹大字不识一个,只当是胎记。

    “别看了媳妇,赶紧办正事吧。”像他这般年纪,办事难免猴急。筆趣庫

    “唉,不认真看看,怎么知道在这世上,我竟还有同类。”她说了一句他听不明白话。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怎么能是同类,来吧……”仅仅第二次,他便已驾轻就熟。

    狂风骤雨摧打美人蕉,印度的夜雨将茫茫兰姆伽浸在闷热的水气里。

    “你现在倒是堪称老手了,说,是不是哪个骚妮子在床上教过你了?”她突然掐住他脖子,变作河东狮吼。

    “没……哪有啊?你走之后,就是治伤,伤好之后就是训练。”他自然不会撒谎,身边唯一的雌性动物就是詹妮特医生,连她也被张知行那家伙抢跑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体会到那种张皇无措。她咯咯笑了,但不敢大声,徐白和丁三爷就睡在隔壁。

    “今晚别走了,睡在我这里吧。”他真诚地想要挽留她。

    “不行,明天就要登机回国,不能让他们瞧出破绽来。”她匆匆忙把校官服胡乱披在身上。

    他犹豫几番,在门被再度推开之间,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来:“那个弗林……两次放过了你。”

    林玄的手搭在门把上,电流从锁心传导到大脑。

    “他是个志愿兵,不是正经八百的倭寇,他自有他的想法。”她没想到李虎巍的心思如此细腻,只好这样回答。

    “那晚在旅店阳台上,你们……”他知道这问题有些伤人,但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林玄扭开门把手:“我们什么都没说,也没法相互开枪。你知道的,当时日本人既在抓我们,也在防他。”

    “对不起媳妇儿,是我胡思乱想了。”他开始确信,两次手下留情,真的只是敌人在打盹。

    “快到凌晨了,明天还要折腾一天呢。”她退出营房,钻进浩大的雨幕之中。

    此时李虎巍的想法是:等救出于帅,捣毁敌人的情报中心,林玄就是大英雄了,一个足以让他自卑的大英雄。

    等等,自己背上究竟长了什么举世奇观?他披上雨衣跑到隔壁营房,冒着被骂的风险将徐白睡梦中拍醒。

    “你小子欠揍啊,搅人好梦,破人钱财,都是无异杀人父母……”徐白打着哈欠,此时的精神状态确实也不适合揍人。

    李虎巍不由分说,将一支手电塞进他手里:“老白,瞧瞧我背上,背上有什么?”

    徐白极不情愿地打开电源,强光刺得他眼皮直跳:“啥?没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