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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凉词在做梦,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在梦中,一个陌生的奴隶制王朝大夏最底层的一个小女奴的一生如电影一般一帧帧的展现在她面前。

    小女奴没有名字,是大夏在邻国大赵边境掠夺过冬的粮草时,顺路绑回来的奴隶的后代。

    她的父母在异国苦苦挣扎数十年,背负着最严苛的劳役,常年吃着最粗糙最没有营养的食物,终于在一场繁重的雨中劳役后一病不起。

    小女奴向管事祈求他请个大夫来为父母看看,可管事如何会为了两个最低贱不过的奴隶请大夫。在因为她的靠近弄脏了他新买的衣裳后,管事毒打小女奴一顿,扬长而去。

    小女奴踉跄着回到父母所在的窝棚,却发现父母不知何时已经没了气息。

    小女奴悲恸之下的哭声引来了驻守的卫兵,卫兵不顾她的阻挠,把她的父母拖了出去,言说准备如同往常一般扔到草原上喂狼。

    无法拯救父母,连父母的尸身都没有办法护住的悲痛,还有刚遭受过毒打的疼痛一并朝小女奴袭来,她蜷缩在棚屋的角落,逐渐没了气息。

    在感叹小女奴悲惨遭遇的同时,晏凉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梦太清晰了,清晰的让她毛骨悚然。

    她一个新世纪在职场上打拼的人,完全没有时间去接触古代历史,在梦中也不应当构建出一个如此完善的封建王朝的奴隶的一生。

    这不像是做梦,倒像是她真的成了……晏凉词不敢再想,忽然袭来的剧烈疼痛却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睁开眼,梦中所见的管事赫然立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条鞭子,嘴中发音古怪,和普通话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可晏凉词却能清清楚楚的听懂其中的含义。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管事看到晏凉词只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看她,有些不耐烦,手中鞭子威胁的晃了晃,威胁的对她说道:“别以为受了伤就不用干活儿。再不动,我就送你去见你父母!”

    死亡的威胁面前,晏凉词顾不得太多,她忍住从未感受过的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管事有些遗憾,虽说这些奴隶在他眼里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折损数量也不能太过。这个月,他已经鞭笞死十几个奴隶,已经被上级警告过。再无故杀了这个小女奴,后果他承受不起。

    晏凉词完全不知道,她刚才几乎处于生死一线的边缘。

    ……

    日升月落,晏凉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有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晏凉词深刻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血腥,大夏人和奴隶之间天渊一般的沟壑。

    夏人视奴隶为牛马,为草芥,为驱使着用来干活的工具。而奴隶,似乎在日复一日的劳役里麻木了身心,宛若行尸走肉,真的成为夏人眼中的牛马,草芥,工具。

    月如银勾,繁星璀璨,两者在丝绒一般的深蓝幕布上交替生晖。这个完全未被污染的世界夜空美得动人,可晏凉词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

    她只知道,自己再不逃走,不是在繁重的劳役中如同小女奴的父母一样病死累死,就是逐渐习惯这里的残酷生活,真的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