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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招商局局长张洁莲在甘春潮的引领下,缓缓地走进来,径自在张世博面前的木凳上坐下。

    张洁莲坐下后,不时朝正在开着的门张望,似乎外出偷吃的人担心被爱人看到,又似乎想关起门来倾诉衷肠。张世博猎鹰一样的目光自然觉察到了这些,然而,他并不想主动关门——自己这样的行为,会不会使人家误以为你有什么不良想法?人家是否会以为你想对她实施潜规则?对方可是一个与你关系不熟且长得不错的女下属哦!

    坐在张世博对面的这个女子,是全县官场中最高的女人,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足蹬一双红艳艳的高跟鞋,算起鞋的高度,她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七以上,看上去像一株秀美挺拔的玉兰树,不仅令女人们羡慕,也让古郡县绝大部分男人自惭形秽——除了天空,古郡县这地方什么都不高,山岭基本在海拔100米以下,松树也比其他地方的稍矮,男人似乎也沾染了这些来自自然界的习性,没有用心长个子,平均身高才一米六六。

    县委大院的人都知道,张洁莲是原县长陈一久的人,有人曾多次看到陈一久关门与她谈心,因此有关陈、张二人的流言就像出巢的黄蜂满天飞。陈一久活着时,不管到哪儿招商,都带上高挑美丽的张洁莲出发,在酒桌上,张洁莲更是女中豪杰,在酒桌上屡显身手,舍命为陈一久挡了不少酒,深得陈一久欣赏。县委大院曾流传一首顺口溜:“会喝二两喝五两,如此下属应培养!会喝半斤喝壹斤,如此下属最贴心!会喝壹斤喝壹桶,如此人才提副总!”陈一久果然按顺口溜的意思,对张洁莲予以重用,力排众议把她安排到县招商局局长这个应酬任务颇多的位置。

    张洁莲的仕途之路充满神奇,她本来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干部——电视台播音员,在一次采访陈一久的活动中,被后来成为她的“恩人”的陈一久相中,从此她就撞了狗屎运,一路平步青云,先是通过县里组织的公招考试变为公务员,然后像矮子爬坡一样步步高升,于去年年底获提拔为县招商局局长,是古郡县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之一。

    陈一久身高才一米六七,相比穿高跟鞋的张洁莲,像高梁地里栽葱——矮了一截。有一次,在酒桌上张洁莲被人调侃其身高给男人添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回去后张洁莲便对陈一久说我以后干脆不穿高跟鞋啦!言下之意是担心自己穿高跟鞋后比陈一久更高,显得二人不相衬,曲高和寡,没想到陈一久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报以暖味一笑:“穿吧,没关系的。晚上你不高就行啦!”惹得张洁莲笑痛肚子,蹲在地下,久久起不来。不知怎么的,这个笑话渐渐在县委大院里流传开来,一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张世博想:假如我是陈一久,可不能让张洁莲穿高跟鞋,若是女人比男人高一截,就像男人胸部比女人饱满很多一样,都是最容易令对方失去自信的事情。

    尚处单身阶段的张洁莲现年三十岁,与洪黛凤、傅玲年纪相当,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白皙的娃娃脸,五官精致,显得年轻俏丽,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当然,像每一滴红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张洁莲也回不了纯洁清纯的岁月。不过,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她的身材并不饱满,这是唯一令人遗憾的地方——男人的目光总像先进战斗机上的雷达探测仪,最先探测到的都是对方突出的部分。因此张世博觉得她在外表上稍逊于洪、傅二人,不过相差也不是很大——外表这东西,有时颇像战场上的较量,总体而言要比拼三军的综合实力,如陆军、海军比不上人家,而空军又胜人一筹,那么双方实力便稍为接近。张洁莲正是以身高的优势弥补了自己身体上的一些遗憾,走到哪儿都引人注意,看上去倒也秀丽可人,难怪当年陈一久会盯上她。

    “县长,打扰您了!现在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招商引资工作,您有空吗?”张洁莲轻轻地说,一张口,就让人觉得声音不同凡响,如珍珠轻轻落在玉盘上,圆润动听,不愧是电视台播音员出身。

    “好的,你先饮一会儿茶再说吧——小张,几天不见,你越发靓丽了!”听到又一个下属称自己为“县长”,使正在竞争县长位置的张世博心里颇为高兴,一边同意了张洁莲的请求,一边打趣道。

    “哪里哪里,比起您家里那面不倒的‘红旗’,我可是踩凳子钩月亮——差得远呢!”张洁莲笑道。晚上,张世博时常与妻子傅花到县委大院球场打汽排球,因此,县委大院的人大多认识傅花,不过,张洁莲把傅花比喻为“红旗”倒有些令人意外,莫非她知道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不会,绝对不会!对与洪黛凤、傅玲等人的关系,张世博坚信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甚至连最信任的秘书、司机都没告知,一般人自然也刺探不到这些风流事。他深信,县委大院里没人知道他与万里挑一的美女洪黛凤有过肌肤之亲,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与小姨子傅玲关系暖味。

    “我家里的红旗,哪比得上你这面彩旗哈!”张世博看着眼前这张可爱的娃娃脸,发现对方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心头一阵欣喜。

    “您呀,这么帅,轮得到我们这些皱巴巴的彩旗沾光?”看到张世博放下心态,张洁莲也轻松地调侃道,一张白皙的娃娃脸挂着灿烂的笑容。

    “帅有什么用,一个过河卒就能吃掉!”张世博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