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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稻央了守角门的婆子到外院找了徐富来,徐富不明就里地被绿稻拉到了一边,开先还有些脸红,口是心非责怪道:“有什么事当面说就行了,干嘛背着人?”手一拽,却拉着绿稻往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绿稻那里有哪些心思,只问道:“你可知道二爷去连家后拿回来的那个匣子?”

    徐富忽然冷了脸,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绿稻急得要跳脚:“你说就是了!我能干什么,难道你看我像是那种猪油蒙了心的,巴着想做姨娘的不成?!”

    徐富一听心里就放心了,笑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贴着绿稻的耳边道:“你若没那种心思最好,我便说给你听。爷是拿了个匣子回来,看着像是连家四姑娘送的。”

    绿稻又问:“你瞧着爷对连家四姑娘珍重不?”

    徐富想了想,便道:“珍不珍重的我不知道,我只跟你说一句,那天我跟着爷,看见他骑马捧着那匣子傻笑了一路。”

    绿稻一听,心中就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声线都有点哆嗦:“那你瞧着,飞霞姐姐跟那个连家四姑娘比,谁在爷的心里重一些?”

    徐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能比的吗?丫头就是丫头,再得宠也不能拿出来跟主子奶奶比。”徐富拉近了绿稻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我瞧着爷对飞霞也没那心思,不是要配给徐陌便是我。”

    徐富声音渐消,盯着绿稻的脸看,绿稻脸色惨白,看向徐富慢慢道:“富大哥,我闯祸了今天飞霞将主子匣子里的鸡蛋壳扔到地上踩碎了。主子走前特意交代我要看好的”

    徐富一惊,没有想到竟是这事,他思索了一回,头冒冷汗,捏紧了绿稻的手臂:“你快随我去找爷!”

    徐敬贤从正房里出来,徐陌便带着徐富与绿稻来了,徐敬贤瞧见两人的脸色,眼底有丝疑惑:“何事?”

    徐富一声不吭,拉着绿稻噗通一声就在徐敬贤的脚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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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霞正在屋里对着镜子看脸上的伤,昨天晚上徐敬贤被猛地惊到了,使出的完全是尽了本能的一拳,将飞霞伤得不轻,用指尖轻轻一碰都疼得慌。

    飞霞一边忍着痛抹药,一边瞧着镜里人丑陋的模样,心里躁极,手臂一扫,就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首饰匣子全都扫落在地。耳边又听着了小丫鬟们在廊下唧唧喳喳,嬉笑打闹,飞霞开了窗户就骂道:“不要脸的小东西,不做活闹什么闹,爷白养了你们这些小蹄子,给我做活去,再让我听见一点儿响声,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廊下的小丫鬟们纷纷噤声,看向院门口。飞霞一瞧,只当是她们不听自己的话,拿了戒尺就要出来大嘴。忽然一道朗声从院门口响起:“你要撕烂谁的嘴!”

    飞霞一惊,就看见徐敬贤黑着脸站在院门口,心里微憷,连忙笑道:“爷回来了。这些小蹄子们见天玩眼里没个章程,奴骂一骂她们让她们做活去。”

    徐富偷偷拉住了要进院的绿稻,低声道:“别进去,你悄悄看着。”

    绿稻不解,这是就听见徐敬贤含怒低喝了一声:“我的匣子呢?!给我拿出来!”

    飞霞脸色一白,勉强笑道:“在床头呢,爷害怕丢了不成?”

    徐敬贤虎目一瞪,周身的威压似暴风雨逼来的前一刻,飞霞腿一软,跪了下去,眼里含泪:“求爷饶”

    冷风呼啸着,绿稻隐隐听飞霞低声道:“求爷饶了绿稻罢,她不是故意的”

    徐富冷笑一声,绿稻的脸已经白了,“不是我”

    徐富道:“你放心,爷心里明白着呢,她这是自己找死。”

    徐敬贤冷眼看着飞霞,飞霞含泪道:“奴知道那是爷心肝上的东西,绿稻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算匣子掉到了地上里头的鸡蛋也不见得会破。难道是那鸡蛋小人自己爬出了匣子摔到了地上不成?

    徐敬贤不想再听她满口胡言,怒极低喝了一声:“你还不给我住嘴!”

    飞霞一僵,抬头看徐敬贤,徐敬贤怒道:“往常我竟然看错你了。”说罢向后喝道:“你们还不给我进来!难道还容她在这里血口喷人!”

    徐陌沉默无言地进来了,徐富领着绿稻跟在他的身后。飞霞一瞧见绿稻冰冷冷的眼,似猛然顿悟般,爬过去抱住了徐敬贤的腿:“贤哥儿,你千万别听绿稻那小蹄子的话,她是故意陷害我的!今天可是她的值!”

    徐敬贤黑着脸,飞霞见说不动他,便对着绿稻骂道:“黑心肝的小蹄子,妄我替你求情!你竟然如此陷害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饶你!”

    绿稻气得发抖,咬紧了唇在徐敬贤的指示下一声不吭。徐敬贤已是怒极:“还不给我把她捆起来!明天交给人牙子,随便他卖到那里去!”

    徐陌与徐富立即过来捆飞霞,徐富恼她三番五次陷害绿稻,手里下也不留情,将飞霞捆得结结实实的,因飞霞哭恼,说要撞死以证清白,徐富更是拿了个破布将将飞霞的嘴给塞上了。

    徐敬贤沉着脸,眼带寒霜的看向飞霞眼泪儿吧嗒吧嗒地掉,只道:“给我扔进房里!下午就叫人牙子来!”说罢扫了一眼地上跪的小丫鬟们:“今天的事,谁也不许给我说出去!听见了没有!”

    小丫鬟们俱应是。

    徐敬贤自个进了屋,见了地上一地的碎鸡蛋壳,气得眼前发黑,咬牙恨道:“就不该给她最后的体面!”自个捧了碎鸡蛋壳放进了匣子里,坐在床沿上,只想着万一连妹妹问起来该如何是好?万一她要是知道了她送他的鸡蛋壳儿让他的丫鬟故意踩碎了,定要恼的。

    徐敬贤让人拿了鸡蛋壳,自己照着法子弄,等提笔画的时候才发现,任他画工卓越也画不出连妹妹歪眉斜眼的神韵来

    一连画了十几个,没一个像样子的,正烦着,想起了答应给徐静澜要买的东西,便索性叫了徐富徐陌两个跟着,到了外边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小东西给徐静澜,又买了一对玉兔耳坠给连淑雅,想着这对玉兔刚好合了连妹妹的生肖,心里总算欢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