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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没信号了,勤进有时会没好气地鼓捣电视,说什么破玩艺,我听了就有点不悦,就不解,顶多质量不好,还犯得着你要扔的样子吗?

即使不好还不是你们家买的呢?你们家给的东西,一两肉你也舍不得遭踏,我们家你倒百般挑剔,就是给予的太多了,你说那话都不知基点多高。

生活已经把我由原来那个充满幻想,不知仔细,从不为钱所困的女孩变成一个对生活实际的女人.

对那些期望过,却没有达到的目标我不总是怨天尤人,勤进已经那样了,我只能往下压,安慰他,拉着他,以免他思想上的信马由缰,越来越高,越来越不现实.

其实,我心里也有过更高的期望,我喜欢城市,也只有去了城市才能真正离开爸妈身边,结束这结婚不离家的日子,因为那样的空间距离我才来来回回不方便.

可是当这一切都没改变时,我更能安于此,我也不抱怨目前的状况,我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利,爸妈给予我这些已经不容易了,要达到更高的层次得靠自己.

我和C君被派到丹东市药检所去学习一种新的检验方法.

那天下午没事,我和C君决定探亲访友.C君陪着我从我小姑家那繁华热闹的漂亮小区出来,坐了大约十几站地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就是C君的姨婆家。

我简直不敢相信丹东竟然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我觉得简直是进了贫民窟,C君的姨婆不在家,我们等着,她姨婆家那破烂不堪的连着小破厦子的门外,相距不过一米处是一个公共厕所,苍蝇飞舞着,这片低矮的破烂房屋还赶不上我们杨山镇郊十年前的普通民房,怎么市里还有这么破烂的一隅呢?

以往看到的是小姑家,没想到过在这繁华的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角落.

C君她姨婆回来了,手里擎着一只不大的卷心菜和几片豆腐干,确实是困难,那屋里更是狭窄,只一间屋,厨房都是这一间屋隔出去的,C君走前扔给她姨婆一百元钱.

C君说;

“陈风,真是风水轮流转,过去我姨婆家条件可好了,我姨父是当兵的,在部队上受了公伤,后来就退了伍,回到了地方。那时候我婆婆的几个孩子,都捡姨婆家的孩子不吃的东西吃,可是现在,我婆婆家条件好了,姨婆家条件倒差了,我姨婆当初对我老婆婆家有功啊,所以我不给她们买水果,那对她家来说不实用,还是给她点钱吧。”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也是城市?这也是城市市民?可是没有钱,在这里过日子是寒酸窘迫透了.

那时,也许有一点,我像极了我爸妈。

我们家虽然没有存款,可是没有缺钱花,我借我妈那钱,我心里也根本没当回事,没有一点压力,所以我也会跟着我爸妈一起总是愿意可怜别人.总是认为这个困难那个不容易的,人家住高楼大厦的我们不羡慕,像C君姨婆这样的人家我们可怜,总之一句话,就是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物质生活状态,没觉得哪儿不够完美.

我妈对我们家那老屋,那院子,总是充满着感情,每一次大扫除过后,总是会让妈妈检查一番,因为我妈总是会踱着轻轻的步子,看着窗明几净的玻璃,满意地点着头,说;

“小风,我总是特别喜欢这样阳光明媚的天儿,一院的阳光,小院干干净净的,一绳晾晒的衣服,日子简简单单的,真实而又平凡.”

对于生活,我妈就仅仅是这么点要求,而我,恰恰最能满足我妈这一要求,我出这么一丁点力,我妈就这么高兴,那我何乐而不为?

我们家的院子,和C君姨婆家的比起来,不知要大上多少?

从小我们就在这里长大,我爸妈就在这个院子里自强,所以虽然我们家居于镇郊,我们照样引以为傲,在同学那里,朋友那里,同事那里,我们没有一点惭愧之色.

那年,勤进办调转的时候,在市人事局的守卫室里等人,一个女人和勤进搭讪;

听完勤进几句简单的介绍后,想当然地问道;

“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办理调转,不往丹东办,往市里办,怎么想要往杨山那样的小地方办呢?”

勤进学给我听时,我更多的不去关注勤进是怎么回答她的,我问勤进;

“她是干嘛的呀?”

“看她那个样子,好象就是那里的守卫的.”

“勤进,你说这人,他还有没有个好?守卫的,也就是市民的底层呗!竟然也这么有地域的优越感,还宁当凤尾,不当鸡头.”

也许也是因为我去不了城市,离不开杨山,对这样的话题,我就格外的排斥和敏感,话也说得有点尖刻.把勤进也给弄得没了话.

今天,类似的事情强烈的震撼了我的心……

回家后,我特意把这事讲给勤进听了两遍,给他敲敲边鼓,哪儿都有穷人,咱现在这样应该知足.勤进也不住的点头称是.

大姐家的儿子去年考上了一所民办的大学,学费很贵,很多人都建议别让孩子念了,一向崇尚读书的大姐非要让孩子上这个学.

勤进悄悄地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