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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爸就在西屋对着小锦反反我的不是,用层层递进的排比式反问,弄得他自己的情绪都相当激动,由一开始的坐着直吼到站起来…...

变相的也向小锦宣誓了他的权利,那就是;他现在想要找个女人是合理合法的,谁也没有阻拦的权利,也不应多说一句阻拦的话,他不愿听,我爸许久不见的独断专行,在此刻强烈的显现了出来.

我爸说的最多的就是我让他离开家,他改了一个词,说我让他滚。

我也懒得解释,坐在南面沙发那里一言不发.如果没有心气了,也真就是懒言。

由于性格本身的倔强,我有时偶有顶撞父母,事后会后悔,会给他们道歉,即使是心里稍有保留,因为我怕他们生气。

可是今天,我突然发现,我再也没有可以听我倾诉的人了,评理的那个人已然不在了,而我并不认为我哪里不对。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很愿检省自己的人,可我此时就是冷静不下来,我一点也意识不到,我自己哪里错了,我就是觉得屈得慌。

我心里想不管我爸说什么,反正我说过的话我永不收回。我实在想象不出我怎样和另一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第二天早上,我爸说要多做几个菜,因为我二舅和四姨要来祭奠我妈的。

我说不用了,就两个人,没必要那么麻烦,再说他们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我爸一边往灶里加柴一边哽咽着说;

“这是你妈的最后一个七了,不得好好弄弄吗?”

从知道我爸有再续的心意那一刻起,我最不愿看的就是我爸的眼泪。我生硬地对我爸说;

“爸,你可别再哭了,我真不理解你,也想不明白你,也更弄不懂你。你都想找人了,说起我妈来,还泪水涟涟的干什么?”

“你不懂,你不懂,小风,你怎么还不让你爸想你妈呢?”

我爸说这话够可怜,我平时无论对谁也不会再继续,何况是对我爸?我也觉得自己的话是狠了些,我没有再接我爸的话茬,径直来到了前屋。

小锦又拿出二百元钱,说是很长时间不能回来,让我给我妈买个花呀,水果啥的。我坚决不要,小锦说;

“姐,你还要供强强上学,我姐夫那点工资也不好干什么的。”

我爸正好走了进来,也对小锦说;

“小锦,你真不用,现在你妈也走了,也没有治病那么多花销了,我和你姐夫两个人七千多元钱难道还供不起强强一个大学生吗?”

我立即抢白道;

“爸,你再也不要说,你和勤进工资合起来是多少钱,你都要找人了,你的工资还能和我们一起算吗?你找人了,你的工资还能留在我这里吗?你都打算找人了,上个月你还让我一个月存点钱,你可真能熊我们,我们也总是会被你给熊。”

“那怎么不能?强强我是不能不管的,不管怎么样,就是找人,我也会一直供强强到大学毕业。”

“爸,你可别再说那话了,只怕你到时有那个心没那个力了。强强是我们的孩子,管他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你是姥爷,你没有责任,我们不会赖着你。”

“小风,你能不能不和你爸两扭?”

“不是两扭的问题,是根本的问题。就是那么回事,谁能像我妈那样不遗余力地对强强?谁能让你拿强强像我妈那样?她会不计较?”

我爸不悦地退了出去。

我爸没有上山,他在家里做饭。

从我妈走后,他一直没有去过我妈的墓地。我妈下葬那天,他拼死拚活的要去,被陈家的人强行拦下,说是我妈没满百日,不让我爸上山,我们也都理解。

我们家的人本来就少,我这个干活的主力又是必须上山的,我爸不在家做饭谁在家做呢?

回来时,看见我爸还在忙活着,我抽空去了我二妈家,我试探着对我二妈说了来意,我二妈毫无顾虑地说;

“唉!小风,就咱老陈家的人最后知道,后面小店的人都要讲反了,你妈走了没四个礼拜,可能也就是三个礼拜多一点,你爸就有人了,就是那个谁谁给介绍的……那女的是个卖什么化妆品的,在杨山也挺有名的,长得虽说赶不上你妈,可也不难看,你都能认识,是他家的什么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