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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士龙犹豫不决的原因就是现在洪门各会会都算是土皇帝,没人愿意在上面又多了一个总会,来压制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对这次处置叛徒的行动兴趣寥寥。若是张士龙帮助陈永堂整合了南洋洪门,且不说自己头上多了一尊大神,光是这次得罪的各会各堂大佬,就够他们义兴会喝一壶的了。

    义兴会虽然在南洋洪门当中势力颇大,仅次于拥有正统名分洪顺堂,但是也不可能同时对抗十几个洪门帮会。

    若是张士龙起身现身说法,就等于得罪了那十几个洪门帮会的会,而继续在这里当木雕石塑,就等于得罪了陈永堂,这样算起来,得罪一个人总比得罪十几个人来得好,但是同时要看到,洪门中人看重的是义气,就像是他们拜辞当中所说的那样“有情有义桥下过,无情无义刀下亡!”

    在洪门hun,少了情义二字,寸步难行,如果张士龙不起身说法的话,就等于陷陈永堂于不义,以后他张士龙“龙爷”在南洋恐怕就寸步难行了,所以陈永堂并不怕张士龙不配合。

    张士龙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的猴精猴精的,我算是老了,要是晓星有陈永堂一半的精明智慧,我就不必这么着急了。”

    此时张晓星已经mo到了洪门大会的一个死角,仔细观察着这个古色古香又充满江湖味的香堂,实际上洪门并不是一个黑社会那么简单,从这个香堂当中就可以看出来,实际上洪门是一个融合了民族主义宗族主义和江湖义气的一个大杂烩,也是海外华人身在国外的一个依靠。

    张士龙被陈永堂bi得无法,正要起身来配合陈永堂的时候,突然严睦宽率先站起来,向几位元老一拱手,说道:“陈堂主所说的罪人恐怕就是在下了吧?”

    张晓星看到那严睦宽,跟其他的会长不同,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古铜色的脸庞,明显是长年被海上太阳照的,身上肌rou棱角分明,仿佛铜铸,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海上健儿。

    陈永堂说道:“是非曲直,还得等众兄弟判断,严会长何必这么着急?”

    严睦宽嘿嘿笑道:“直截了当地说了吧,我现在可没功夫跟你们这些老家伙扯皮,我们华人在南洋三千万人,那些土著也不过一亿之数,而那些西洋人更是只有几十万而已,偏偏这些西洋人却可以在我们头上拉屎撒niao,课取重税,将我们创造的财富吸取大半,这是为什么?”

    陈永堂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说道:“严会长此言何意?”

    严睦宽冷笑一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看不惯你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只知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既然同为洪门兄弟,那就应当互助互爱,你们却一个个以肆意倾轧为能事。当年荷兰人进攻兰芳,洪门其他各会个个作壁上观,不知援助,结果让区区一个几百万人口的撮尔xiao国,将兰芳给灭亡了。所以南洋华人想要自强,想要不被他人欺负,唯有团结一致,共同对外。而你们这些洪门堂会已经成了南洋华人团结的障碍沟壑。”

    “哼!”坐在第一把jiao椅的海山会会长林宽狠狠地将手中拐杖戳到地面上,他那把拐杖可是南洋紫檀木制作,又硬又重,这一下居然将地面的石板戳出了一个圆dong,南洋华人普遍习武,而林宽的武艺已经达到了一代宗师的程度。

    此时的林宽怒冲冠,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成了障碍,所以你就要勾结日人消灭我们,那你所做的,跟叛宗投敌又有什么不同,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就能够团结华人,来抵抗西人吗?”

    严睦宽冷笑道:“那也好过那些忘记了自己族种的家伙,以讨好西洋人维持自己的地位,东瀛人击败了清朝,为我们南洋华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将鞑虏苟延残喘的日子大大缩短,如此才有了今日之民国。所以说东瀛人与我们同文同种,同样是亚洲黄种人,只有相互联合才能够共创未来之辉煌。”

    “荒谬!荒谬!一派胡言!”林宽林老英雄不禁破口大骂说道:“东瀛人狼子野心,明万历之时,便已经妄图以朝鲜为跳板,侵我中华,而明治维新之后,日本人国力大增,更是图谋我中华故土,旅顺屠杀,两万同胞惨遭屠戮,此等狼心狗肺之国,岂能说是同文同种而以人事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