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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兰上前拉住小虎的胳膊,对杜文秀说道:“嫂子,我们进去里面说话。”

    杜文秀见她对小虎还好,心下稍安,含笑点头,随她进了正房。

    正房中堂挂着一幅松鹤延年的图,纵是杜文秀不懂,也看得出来是名家手笔,甚是灵动。

    房中一水儿的红木家具上雕刻精美,颇有些低调的奢华。

    玉兰坐在太师椅上,将小虎拉在身前,又吩咐杏花给杜文秀上好茶。

    “就沏老爷来时喝的那种银针白毫。”

    杜文秀忙摆手婉拒:“劳烦杏花姐姐给我一杯温开水就好。”

    玉兰娇嗔道:“嫂子怎的如此见外?难道来了妹妹这里,连杯好茶都不舍得与你喝?”

    “不是不是,实是情况特殊,下次再来品妹妹的好茶。”杜文秀含糊其辞。

    玉兰瞧她样子,倒也猜出几分,也不追问,只让杏花上杯白水给她。

    拉着小虎的手,摸着他瘦成皮包骨头的胳膊,削瘦的肩膀,不禁泪意上涌。

    “你在外边儿受苦了。”玉兰带着哭腔,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又出来了。

    小虎看着她如今穿金戴银的模样,竟有些呆呆。

    玉兰又问他如何逃出的,在外面又靠什么活下来,又是怎么到了陆家的,小虎一一答了。

    又自哭了一场,玉兰口中骂着黑了心肝的舅母,懦弱的舅舅,去搜刮了自家的银钱,连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意养。

    一时感激陆方海伸出援手,才使得她与小虎又见了面。

    一时又悲愤摊上那么一个母亲,生了三个孩子,一个都没得好日子过。

    家中的下人已被她遣出,只有小虎和杜文秀听着她絮絮叨叨念着骂着,也不吭声。

    “如今多亏遇到了方海哥和嫂子,不然怕是我这兄弟活不过这个冬。”玉兰望着杜文秀,言辞恳切。

    杜文秀也忙摆手:“都是邻里邻居的住着,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些年也当有分情义在,何况我们两家的关系......”

    两家什么关系?

    杜家和吕氏可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不过与玉兰好些罢了。

    看着杜文秀似有些欲言又止,玉兰唤了杏花将小虎带下去吃果子。

    小虎不在跟前,杜文秀没了顾忌,便直言道:

    “今日带小虎来,是觉得他毕竟是你亲弟弟,找了回来不让你知道也不像话。只不知你对他可有什么安排?”

    玉兰用帕子揉了揉眼角,蹙眉思虑一时,看着杜文秀要说不说的样子。

    杜文秀心下了然:“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她却摇了摇头,又沉默半晌。

    杜文秀不知她什么意思,也不说话,只等她开口。

    “嫂子,按说小虎是我亲弟弟,嫂子和方海哥能将他找了回来,便是于我家有大恩,我便是结草衔环也不能报。”

    “只是如今我也是寄人篱下,半分不由自己,若是留下小虎,以后与我颠沛流离,只怕命运更是多舛。”

    杜文秀听得疑惑,她是与人做了外室,到底这院子里应是她做主,虽是靠着好颜色倚靠着男人,不更应养育好弟弟,为自己留个后路吗?

    委婉地问了出来,玉兰俏脸微红,似有难言之隐。

    “个中缘由此时难以与嫂子细说,以后嫂子就知道了。这些天我留小虎住下,与他分说当年之事,以解他怨忿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