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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太傅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刑茂之被他气得肝疼:“念在你我之间有旧情,我才同你说这番话,若是交给那两人,可绝不会像我这般心慈手软!”

    “誉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他是有哪一点,能比得过圣上?!”

    这句话,刑茂之问得真情实感。

    就冲他上次见誉王那情形,若是真让誉王谋反成功,天启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这样的人,究竟是靠什么策反了一半的朝臣?!

    刑茂之实在是不能理解。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崩溃,一直紧闭着双唇的闻太傅突然笑了。

    那笑容十足森冷,就是在狱中待惯了、见惯了各种各样犯人的刑茂之,都止不住心底发寒。

    他看着闻太傅缓缓张开嘴,猩红的舌头像是蛇信子一般要缠绕着他,干涩的声音道:“因为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不想!

    刑茂之心里几乎瞬间便冒出了这个答案,他竭力压下心底不安,强装镇定:“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便只有你我二人能听,让他们出去。”

    他舔舔干涩的唇畔,说完这句话,便又合眼闭唇。

    任由刑茂之打量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良久后,他才听见刑茂之道:“都出去。”

    闻太傅勾唇一笑,待身边的动静都消失,才重新睁开眼,打量了一番周围,轻声道:“那个秘密就是,现在的天子,并不是先帝的血脉!”

    刑茂之:“!!!”

    他陡然睁大了眼。

    闻太傅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面上闪着愉悦:“他连个皇子都算不上,不过是当年皇后为了保护太子,让人着宫外,抱来的一个孩童罢了。”

    “怎么……你不信?”闻太傅轻笑一声:“我初时也不信,但誉王给我看了皇后留下的信,还有能证实其身份的东西,原来我们效忠的,竟是不知身上流着何等低贱血脉的一个人!誉王就是再怎么不堪,好歹也是正统血脉!”

    刑茂之:“……”

    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在意,但朝中不少老古板,将正统看得比天还重,若誉王以此为借口,拉拢半数朝臣,确实算是合理。

    听完了全部,他的脸色缓和下来,闻太傅的眉却是越皱越深。

    “你怎么……”

    “我怎么?”刑茂之轻笑一声:“于我而言,我效忠之人只有一个,提拔我、看重我、重用我的人,也只有那一个,至于那什么正统血脉,所谓的太子殿下,与我有什么干系。”

    闻太傅惊讶地看着他,这番理论在他已然生锈的脑子里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甚至手拖了拖地,想要站起来,与他好好争论一番。

    可他平日里锦衣玉食,被人伺候惯了,入狱后直到现在滴水未进,还受了一顿鞭笞,现在着实是没有力气。

    仅仅是拖地这个动作,都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

    饶是如此,他还是看着刑茂之骂道:“愚笨之人!皇家血脉,岂容他人玷污!”

    “你以为你表了衷心,皇帝就会忌惮你、看重你,让你飞黄腾达吗?你错了!”

    “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得下知晓他秘密的人!你可以选择告诉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事,然后提心吊胆着,等着他某日将你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