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他的眼神深沉而敏锐,一眼望过来,像是能看穿她内心隐藏着的想法。

    林听抿了抿唇,嘴硬道:“谈什么?”

    温卿辞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捏了下她的那点敏感,激得林听小小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晚上格外突兀。

    “你干什么?!”林听又惊又羞地瞪着他,摁住睡衣,也顾不上之前的冷战了,用气音低低地嗔怪:“爷爷奶奶还在隔壁,要是听见了怎么办?”

    温卿辞低头凝视着她,“那你可要忍着点,别出声。”

    “这哪里忍得住!”他每次都那么用力,像个流氓似的在耳边逼着她说那些令人腿酸羞耻的话。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林听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滚烫。

    闻言,温卿辞反倒更过分了,指了指领带示意林听给他解开。林听抬手照做,不料刚取下领带,温卿辞便扯过去,将她两只手压过头顶正反缠了两圈,还系的是个蝴蝶结。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你怎么忍得住几天不回我消息。”

    林听听不得这话,顿时心虚起来,动了动脚趾,小声向他道歉:“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她却感觉自己十分不争气。因为其实她想说的不只是对不起,她还想问温卿辞那天在病房里为什么要说不关她的事。

    知道温卿辞受伤后,她无措又愧疚地向他道歉,反省自己应该跟他多一些联系,可温卿辞却说:“林听,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的,这不关你的事。”

    那几天,“跟林听有什么关系”魔咒般不断在她的耳边盘旋。

    每一次,那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把插在她心上的刀子。他们明明已经结婚了,成为了彼此血缘之外最亲近的伴侣,怎么就跟自己无关了?

    “我们应该说清楚,听听。”

    温卿辞低沉的嗓音将林听的思绪拉了回来,神色看起来很认真:“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讨论。”

    林听心跳没由来地快了一拍,看着那双真诚温柔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轻声问出一句话:“你和你的前女友是为什么分手?”

    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温卿辞的身体倏地僵硬。

    可能过了十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总之林听感觉这中间沉默的时间好久好久,像是过去人了一个世纪,她惴惴不安的心脏也被架在火上烤。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温卿辞似乎是笑了声,他的脸面对着她,但坚实的后背挡住了灯光,使得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能隐约地窥见那目光暗沉了几分。

    没有正面回答,也算是一种回答了。

    林听本来只是想知道,从前温卿辞对前女友也是像对她这样礼貌有距离吗?出差了不跟她说一声,受伤了也没有想过要告诉她,让她在他的同事朋友和喜欢他的人面前表现得一无所知。她不说话,他就真的也不说话了。

    如此一遭,心里堵着的石头反而更多,谈心的兴致顿时消失。

    “没什么,就是刚好刷到了个视频,突然想起来就问了。”林听把手放下,用牙齿咬住领带头解开了蝴蝶结,然后把堆到锁骨的睡衣拉下来,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推开他:“太晚了,睡吧.....明天爷爷生日,我打算给他办个生日宴,请他的老朋友们和邻居来吃饭,得早些起来布置家里。”

    说完,便钻进了被子里。

    “好。”

    没过一会儿,便听见男人脱衣服的簌簌声,温卿辞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晚安。”

    林听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

    天刚蒙蒙亮,林听定的闹钟就响了。

    桐华镇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连锁知名餐厅,最近的一家也在市里。所以想要给林建华办寿宴,就得约那种专门办席的厨师,来主顾家做菜煮饭。

    他们会提前很早来,搭灶做饭。

    温卿辞睡眠浅,有起床气。看昨天晚上的样子,大概是刚和同事们聚完餐就赶来了。林听连忙把闹钟取消了,小心翼翼地扭头观察他,见男人仍闭着眼时松了口气。

    正要爬起来却被身后伸来的一只胳膊勾了回去。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暖意通过肌肤传递给她,将深秋的寒意抵散。温卿辞看了眼时间,嗓音里还透着没有睡醒的低哑深磁:“才四点,再睡会。”

    林听也想,她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可是不提前起来把院子收拾下,待会办酒席的人来了又得耽误时间。

    想了想,林听更加坚定了要起来的决心。

    温卿辞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言简意赅地向对面说了林家的地址和餐食要求,沟通了些具体的细节。

    林听急忙小声提醒:“我已经付了定金和菜品的钱,不能退的!”

    温卿辞拿远了手机,不甚在意道:“那就不要了。”说着,便让她把电话号码报出来,取消一事交给电话里的人解决。

    林听隐约听出对方应该是温卿辞的助理,闻言,他贴心询问:“需要给太太的长辈准备生日蛋糕吗?”

    温卿辞“嗯”了声:“你看着办。”

    结束通话后,他拍了拍林听仰着的脑袋,勾着细软的腰肢往怀里又带了带,语气已经有些不耐:“快睡觉。”

    原以为这么一弄会睡不着,谁知一闭眼就没了意识。等林听再醒来时,身侧的床一片冰凉。

    温卿辞不在。

    隐约还能听见外边院子里嘈杂的说话声。

    一看手机,已经过了吃早餐的点。她有些懊恼自己最近接连失眠,怎么一挨着温卿辞就睡得这么沉。

    换好衣服出去就看见温卿辞帮着林建华把早餐端出来,他没戴眼镜,抬眼见她呆呆地站在房门口,挑眉:“睡傻了?”

    林听顺从地走过去,盯着他,想到了什么,有些酸溜溜的:“这么喜欢针织的衣服啊。”

    “?”温卿辞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看,他穿了件浅灰色针织外套,没系扣子,可以看见里边的休闲T恤,“这不是你给买的吗?”

    “......”好像确实有点眼熟。

    吃完早餐,奶奶打发林听带温卿辞出去转转。出去的时候,林听看见院子外停了几辆房车,期间有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厨师出入,还有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在对照着平板调控全局。见到温卿辞,男人上前问候:“温总好。”

    温卿辞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走出一段距离后,林听才问:“你的助理上哪找这么多厨师来呀?”

    凌晨四点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小时,去市里一趟都要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哪家酒店行动这么迅速?还养了房车。

    镇里没多少人,阳光懒散地洒在两人身上,乡间静谧的小路两旁种满了飘黄的银杏,微凉却恰好舒适的风,这样的环境令人身心放松。

    温卿辞单手插在口袋里,眉眼锋锐,轮廓线条凌厉,极具侵略性。也是此刻,林听才惊觉他的长相严格来说,并不算温润那一卦的。乍得第一眼反倒会让人因为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望而退却。

    但林听之前没有发觉这点,或许是因为温卿辞平日里总戴着副金丝眼镜,加之打扮慵懒休闲,将他周身的气场温润了许多。

    只是那种上位者的威压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哼笑了声,散漫地比了个数钱的手势,然后伸手牵住她:“听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

    这话林听自然是听过的,却没想到如此苛刻的工作要求,也有人愿意。

    只是可惜,“我交的那些定金也好贵的。”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她这位老公家庭条件已经不能单纯用“富裕”来形容了,全国连锁的五星级盛远酒店就是温家的。在北城世家里,温家在上层。温卿辞自己也是学金融的,即便是在大学里当老师,名下也有几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