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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鸥的翅膀划过湛蓝的天空,海风咸涩的味道卷过鼻端,带着夏天的气息。津岛在熟悉的地方靠着熟悉的栏杆,盯着那道划过的轨迹出神。

    有人叫了他一声。

    “喂,津岛。”

    “中也——”津岛回头,向戴着黑色礼帽的干部大人伸出手,“中也有礼物给我吗?”

    中原中也的指间夹着烟,盘旋而上的烟气被风吹散。津岛嗅到的气息中夹杂了一丝血气,于是他知道了中原中也是刚刚结束工作。

    “我送的已经放在太宰那里了,你回去就能看见。”中原中也说着,又递过来一个纸袋,“这个是太宰给你的。”

    津岛没接,他啪的趴在了栏杆上,看起来像一条没骨头的咸鱼,“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

    “我怎么知道。”中原中也没好气的把纸袋丢过去,“我刚回去述职就碰上太宰在对着这个发呆,早知道我就再晚点去见他。”

    “哎哎哎,中也小心点啦!”津岛手忙脚乱的接住差点飞进海里的纸袋,一边小声嘀咕着诸如“今年的礼物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惊吓吧”之类的话,一边拆开了来自太宰治的礼物。

    一抹白色装在纸袋里。

    把它拿出来抖开,露出全貌的白是一件风衣。

    津岛披在肩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被风吹起了衣角,于是他手里的白色外套也跟着风卷起衣摆,带出猎猎的风声。

    “明明是黑手党,结果却送了我一件白色的风衣?”津岛左右翻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隐藏内容,“我的衣柜里混进这件衣服,就像是在纯黑的画纸上泼了一瓶白颜料,只是想想看都会觉得刺眼。”他试着披在了最外层,转脸吐槽道,“好奇怪哦。”

    中原中也中肯的评价道:“很合适。”

    一看就是定制款的那种合适。

    津岛:“中也的审美眼光好差劲。”

    中原中也:“哈?你不喜欢就去跟太宰那家伙说,这又不是我给你挑的礼物。”

    津岛吐吐舌头,拉长声音说:“我才不要——”

    中原中也头疼道:“你们的事自己去解决啊混蛋,拉着我当中间人跑来跑去,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我很闲吗?”

    一支烟燃尽了,中原中也直起身。

    “东西也送到了,我回去了。”他漫不经心的理了理一丝没乱的发尾,“最近组织里不安分,太宰刚刚上位,底下人心浮动的厉害……”未尽之语掩下了不少血腥,中原中也略过这些不提,转而提出了建议,“你有时间去找太宰聊聊,别哪天我不在,回来之后听见的是你们两个的死讯。”

    “你是他最后的防线,只要你还在,他就不会出事。”津岛笑的开心,线条柔和的五官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弧度,“虽然由我说出来可能会显得很奇怪,但是啊,中也,太宰他在港黑的权利交替中什么都没有做。”

    [他没有杀死森先生。]

    中原中也有那么几秒没说话,最后他别开眼,朝自己停在一边的机车走去。

    “真相我会自己判断,在此之前,别死了。”

    津岛目送他跨上机车,带着一骑绝尘的气势离开,他留下的是夕阳,是起了波澜的大海。

    仔细收好了收到的礼物,津岛坐在栏杆上看那些火红的云朵。看着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倾倒了下去。

    海天倒悬。

    “——”

    坠空的瞬间,津岛的精神抽离了出来,他看着少年模样的自己摔入深蓝的海水中,连挣扎都没有的迅速下沉。

    明明只是旁观者的视角,津岛却能想到海中的情景。带着光亮的海面远去,放弃屏气后几只气泡翻滚着浮起,又碎裂在抵达海面之前。

    那是很美的场景。

    即使他在此刻满眼都是海水,咸涩发苦的气息在窒息之前迅速充满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但他的心脏却带着欢快的节奏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他奔向终点。

    意识模糊了。

    最后大概是被什么人救了上来,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吐水的样子比鱼还像鱼。

    津岛觉得自己足够清醒,但是他的确又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好像还漂浮在那片深蓝的海水里。最后他只听见了太宰治似笑非笑的声音。

    “哎呀,发烧了——”

    ……

    “醒醒。”

    津岛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过了一会他的视线才聚起焦点,四周的景物变得清楚起来。

    “你发烧了。”黑头发的年轻人表情很平静,伸手试了试津岛额头的温度后,他转头对平和岛静雄说道:“很烫,要送他去医院吗,哥哥。”

    平和岛静雄就在一边,他仰起头思考了一下。

    “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平和岛幽点头,“有很多。”

    “那就去新罗那里。”

    “哥哥?”

    平和岛静雄握了握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从津岛的身上感觉到了跟死跳蚤如出一辙的感觉。”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岸谷新罗那里治疗比较好。

    “了解。”平和岛幽顿了顿,问道,“哥哥一个人可以吗?”

    平和岛静雄:“没问题,交给我吧。”

    “打扰一下。”津岛说,“送我就医的话,能带上我的背包吗?”

    津岛表现的很镇定,镇定的根本不像是在生病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和岛静雄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寿司店的时候。

    那时候的津岛也是用着这样的表情,轻轻的扯住了他的袖子,然后说“我们回去吧。”

    之前看着还算顺眼的笑脸在回忆里变得虚假起来,平和岛静雄扯过了津岛的背包,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

    “我送你去看医生。”

    ……

    一个小时后——

    “他没什么事,身上的伤大多是高空坠落带来的擦伤。解开绷带能看出来,之前有得到过不错的治疗和包扎,但是可能是他的体质问题,伤口有点发炎了,所以才会烧起来。”岸谷新罗揶揄道,“会带他来我这里,看起来静雄你相当重视这孩子啊。”

    话刚说完,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这已经是他们说话期间打的第三个哈欠了。

    平和岛静雄皱眉说道:“你们遇到麻烦了?”

    抬起了眼镜正在努力按压鼻梁缓解眼睛酸涩的岸谷新罗苦笑,“确实有点,昨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

    平和岛静雄:“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记得喊我。”

    “当然了,毕竟静雄很可靠。”

    说到这里,有人风风火火的推开了大门。

    岸谷新罗身上靠谱的气质一收,整个人都像是注入了新鲜的活力,他向来者大步走去,试图来一个拥抱,“你回来了,塞尔提~”

    一只pad突然出现并挡在了两个人之间,在差点被pad砸到脸上的时候,岸谷新罗及时的停住了脚步,看清楚了pad上打出的字。

    【我感觉到了修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