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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绪之第二天是直接去的“渔渔姑娘”店里,他来的时候陶乐已经到了。

    “易老师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余渔跟他开了个玩笑,“随便坐。”

    “不坐了,我想看看余老师的准备。”

    易绪之没抗拒余渔对他的称呼,但也很快对她改用了尊称。

    他们俩客气地让陶乐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个机要秘书。

    “那两位老师,我们一起看看这件文物图像吧。”

    这样让人激动的会晤,陶乐肯定是要录下来的,秦逸不知道为什么没肯过来,还特意把他的单反交给了陶乐。

    陶乐当时还跟他逗乐:“要是不小心我把你的相机给砸了怎么办?”

    秦逸就很平静地说:“那就用你自己来赔。”

    他说完就直接上楼去了,倒是把陶乐给弄得脸都红了。

    陶乐在他们一起进去工作室的时候,就打开了摄像头。

    余渔老早就把这幅图按照原样尺寸打印下来,而且还贴心地准备了两份。

    帛画的整个画面呈“T”形,上宽下窄,通长205厘米,顶宽92厘米,末端宽47.7厘米,用三块单层的棕色细绢拼成。

    它的中间是一长条整幅的绢,长条上部两侧,则用对开的三分之一长度的绢缝合。

    帛画的顶端横裹着一根竹竿,画在单层上,上部和下部的两个下角,都挂着用青色细麻线织成的筒状繐带。

    两千多年前的帛画,已经没有韧性,既不能卷起,又不能折叠,帛画的画幅大,要完整地揭取,难度非常大。

    “这样大幅的帛画,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在不损坏画面的情况下,完整地揭取的。”

    “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

    易绪之的专业,就是裱画修复。

    “要做到完全不损坏画面的情况下做到完整揭取,首先就要考虑到揭取时间不能过长,画面彩绘暴露太长久,容易变色,所以必须减弱了室内灯光强度,避免强光照射,这样才能保证帛画颜色不变,丝质不会变脆。”

    “工具方面肯定也特别讲究吧?”

    “当然,揭取工具,绝对不能使用金属之类的过硬的镊子、刀等等,得自己动手加工,把竹片削得长度适宜,厚薄匀称,并且刮得十分光滑,这样既便于操作,又不会伤及画面。”

    陶乐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虽然不可能请来真正的T形帛画,但她还是想办法弄来了一幅已经裱过的字画,让易绪之能够在镜头里去动作讲解。

    “易老师,示范一下?”

    “可以。”

    室内的灯光被调暗下来,整个氛围都在模仿真正的专家在揭取T形帛画的真实情况。

    镜头里,微弱的灯光下,易绪之屏住呼吸,用光滑的小竹片小心翼翼地将帛画下端的两个角,慢慢地挑起,待帛画下端揭离并掀起一小段,旁边等候着的两个助手把卷好宣纸的一个圆筒轻轻地横放到下面。

    当年真正的情况是,随着帛画的掀起,圆筒卷着帛画一小段一小段向前滚动,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专家才将帛画卷成一大卷筒。然后,再将帛画铺在垫着宣纸的三合板上,在帛画上又另铺几层宣纸,宣纸上再盖一块三合板,捆绑固定,专人专车运回博物馆。

    但是这一次,陶乐的计划不仅仅是让易绪之帮忙画出一幅已经取下来的“T形帛画”,而是要做到完美复刻出土时的那件文物,在她的故事中,这件文物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易绪之说:“只要尺寸是对的,我可以尽力尝试。”

    这幅画的后续,就要另外选时间去进行录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