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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夫人很快就为墨亦池和林宛柔选定了吉日,定于定于二十天后的七夕节,一个浪漫又好记的日子,速度之快,竟然比祁叹和李文儿成婚的日子还要早了两天。

    安婳命云裳香闺的绣女们为林宛柔赶制了一件精美的喜服,整整做了十五天,才赶制完成,喜服做好的那天大家直呼漂亮,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喜服。

    林宛柔却忍不住眼里的惊讶,连连摆手,“婳婳,这太华丽了,我不能穿。”

    喜服上绣着如意云纹,对襟喜相逢,袖口金丝堆花朵朵,缕金百蝶穿花暗花纹,碧霞飞鸟裙摆,上缀宝石,华丽耀眼,在阳光下隐隐发光,无一处不精致。

    首饰安婳准备的是玲珑点翠丝珠钗、碧玉滕花珍珠卷簪,镂花纯金双扣龙凤镯、红宝石金镶玉耳坠。

    安婳莞尔,看着林宛柔道:“我知道你喜欢素净,不想穿得如此招摇华丽,但我却希望你成婚的那日,可以光彩照人的出嫁。”

    林宛柔被京里的贵女们明嘲暗讽了这么久,她想让林宛柔堂堂正正的嫁人。

    林宛柔明白她的意思,眼眶一红,手指从喜服上精致的刺绣宝石滑过,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道:“婳婳,谢谢你。”

    林宛柔知道她能挺过来,并且一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是多亏了安婳一直以来的支持、陪伴,她全都默默的记在心里。

    安婳浅笑,看着林宛柔试好了喜服,没有问题,才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正要从大门迈步走进去时,她敏锐的感觉到有许多人在看着她,她停下步子,不动声色的回过头,街道上人来人往,眼角却都在偷偷的看着禹王府的方向指指点点,看到安婳神情更是畏惧的加快了步伐,好像禹王府里的人都是什么能吃人的猛兽一般。

    安婳不禁皱了皱眉,面色不变的走进王府,然后微微侧头吩咐冬桃,“去探听一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冬桃也被众人看得万分疑惑,连忙答应下来,小跑了出去,她打探问题向来在行。

    安婳继续往王府内走,一抬头就看到恣柔迎面而来,她看到安婳面色一顿,规规矩矩的给安婳行了一礼,然后低眉垂眼的退到一侧,给安婳让开了路。

    自从安婳和祁禹从行宫回来,她就是这般规矩、安静,有时安婳都差点忘记了府里还有她这个人。

    安婳走到她身边微微笑了笑,“恣柔姑娘近来可好?”

    恣柔含笑,恭敬答道:“多谢王妃关心,恣柔一切安好。”

    安婳凝视她片刻,点点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安婳直接去了祁禹的书房,门未掩合实,透过门缝,安婳看到祁禹坐于案前,笔放在一边,怀里抱着倌倌,一下一下轻轻抚着,面色柔和。

    她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来,敲门走了进去,倌倌看到她,立刻从祁禹怀里跳了下来,跑到她的脚边蹭了蹭。

    安婳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摸了摸,倌倌立刻‘喵’了一声,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安婳逗猫,祁禹在旁,含笑看她。

    午后阳光正好,落在屋内,照出暖暖的光。

    祁禹突然出声道:“倌倌死的时候我便明白,如果我心不狠,不但保护不了自己,反而会害了身边的人。”

    安婳知道祁禹说的倌倌是指阮皇后以前的养的那只猫,不由抬头看向祁禹。

    祁禹摸了一下安婳怀里的倌倌,然后道:“我以为我为了爬到最高的位置可以不择手段,所以我当初毫不犹豫的把恣柔带了回来。”

    祁禹声音顿了一下,抬头将安婳抱进怀里,“婳儿,我已经在外面找了一处房子,之后我会让恣柔搬到那里住,以后不再见她,我知道我做错的无法挽回,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这一生以后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安婳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唇角隐隐上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柔,“我信你。”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安婳想起林宛柔的事,便道:“五日后宛柔和墨大人成婚,会从安府出嫁,我想回府住一晚。”

    云裳香闺毕竟是店铺,从那里出嫁诸多不便,至于林府,虽然自从知道林宛柔要嫁给墨亦池,林宛柔的嫂子曾数次登门,诸多示好,但是与当初的落井下石相比,如今的锦上添花又算得了什么,林宛柔拒绝了她的示好,也不想再与林府产生什么瓜葛,所以并不想从林府出嫁。

    安婳知道后,便提议让她从安将军府出发,安将军知道安婳与林宛柔交好多年,便欣然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好。”祁禹点头,低声道。

    他忽然将安婳抱了起来,放到桌案上,双眸平视的盯着安婳,柔声道:“婳儿,日后我定补给你一场只属于你我的婚礼,不是大皇子与安家二小姐安瑶,而是祁禹与安婳。”

    安婳双腿垂在桌案下,直直的看着他,一双澄澈的眼眸,璀然水漾,眸中露出一丝羞涩,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抿唇说好。

    祁禹低下头,隔着倌倌,两人的唇接在了一起。

    安婳的睫毛轻轻颤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祁禹给予她的温柔。

    倌倌在安婳怀里眨着黑亮的眼,不知两位主人在做什么,只感觉变得越来越挤,不由动了动,一个用力跳了下去。

    祁禹趁机将安婳搂紧,吻的更深。

    屋外的柳枝随风浮动,有枝叶透过微风伸入到木窗内,发出沙沙轻响声。

    祁禹和安婳的唇缓慢分开,呼吸交缠,双眸还不舍得从对方的身上移开。

    夏日炎热,安婳只穿了一件雪色纱裙,领口微敞,露出了一段光洁如玉的雪颈。

    祁禹眸色微深,不自觉低头在她颈侧印下轻柔一吻。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声,冬桃捂着眼睛,连忙背过身去。

    两人全都一愣,安婳脸颊红了起来,伸手推开祁禹,整理了一下领口,跳下桌案,定了定神,然后朝外喊道:“冬桃,你进来吧。”

    祁禹看着安婳紧张的模样,含笑退后一步。

    冬桃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抬眸看了安婳与祁禹一眼,见两位主子不像刚才一样抱在一起了,才松了一口气,又忙低下头去,弓着身子行礼。

    她满脑子都是王爷和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是不是快有小主了之类的问题,一时越想越远。

    被丫鬟看到她和祁禹在书房做如此亲密的事,安婳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看她这思绪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冬桃回过神,连忙道:“回小姐、啊不、回王妃,奴婢打听到了,那些百姓说……”

    她抬头看了祁禹一眼,才低头继续答道:“……说前段期间有两个汉子在王爷马前吐血身亡,那两人曾在王爷的军营中当过兵,所以见过王爷在战场上的模样,如今他们突然惊了王爷的马,心中惊惧,一时急火攻心,吐血而亡,也就是说他们……是被王爷活活吓死的……”

    “吓死的?”安婳瞪大了眼,与祁禹对视一眼。

    这得多么令人惊惧,才能活活把两个壮汉吓死?

    祁禹微微皱眉,看向冬桃,低声问:“百姓们还说什么?”

    “还说……还说传王爷曾在战场上徒手捏碎人的脑子,将敌人五马分尸做成肉碎,喂给自己的战马吃,也有人说曾经亲眼看过王爷食人肉,饮人血,还说王爷曾说最爱吃婴儿,婴儿肉质鲜嫩,三个月以内最佳……”冬桃一口气说完,才微微抬眸看了看两位主子的面色。

    安婳整个人都惊住了,不可思议的问:“这么匪夷所思也有人信?”

    冬桃点头,“大家说的绘声绘色,越传越真,说的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而且看样子全都信以为真,他们一开始看到奴婢穿着禹王府的衣服,吓得全都不敢靠近,后来还是奴婢给了银子,才有几个人抵不住诱惑,胆战心惊的跟奴婢说了。”

    “我竟不知我那战马还是吃过人肉的。”祁禹轻笑一声。

    安婳却不像他还能笑得出来,想起刚刚那群人看着禹王府时的惊恐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心,此事若是越传越广,祁禹好不容易淡去的‘恶兽’形象恐怕会再次回到百姓们的心中,而且让人更加惧怕,已经被传的不似人,而似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