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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婳点头,觉得祁禹说的十分有道理,便抬头问他,“你喜欢我吗?”

    祁禹抿唇,露出一丝不满,点了点安婳的鼻尖,“当然,这还用问?”

    安婳嘴角荡起笑来,“那你喜欢我什么?”

    祁禹弯唇,伸手摸了摸安婳白嫩的耳垂,低声道:“这里我喜欢。”

    又伸手摸了摸安婳的红润的娇唇,眸色深了深,“这里我也喜欢。”

    然后伸手握住安婳的手,“这里我还是喜欢,你的一切就没有一处是我不喜欢。”

    安婳脸颊微红抬眸看着他,四目相对,谁也不舍得先离开。

    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模样,穆珠眼里窜起火苗,忍无可忍怒道:“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再说了。”

    祁禹扫了她一眼,冷冷淡淡扬起眉来,朝她微微颔首,“既如此,我们夫妇就先告辞了。”

    安婳含笑,面色坦然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和祁禹手拉着手一起离开。

    “她要跟你共侍一夫,这意思应该是想睡我……”

    远远的,穆珠还能听到祁禹在跟安婳告状,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穆珠:“……”

    一口气憋在穆珠胸口,怒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脚上的小皮靴跺的直响。

    夜宴时,景韵帝命女眷们也要参加,安婳便跟祁禹去了宴席。

    今日的夜宴,不像昨日在草场,君臣都十分的随意,今日的宴会更为正式,行宫里,大殿金碧辉煌,舞姬跳着大祁的特色舞蹈,不断的舞动旋转,艳红的舞裙,如大朵盛开的朱槿。

    安婳随祁禹落座,对面坐着穆珠王女,穆珠看到他们怒瞪了一眼,转开了视线。

    景韵帝先是举杯表示了一下对西绥王的欢迎,然后又表扬了祁禹一番,夜宴才正式开始。

    殿内烛光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绵延不断,景韵帝与西绥王不时对饮,气氛正欢。

    西绥王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穆珠,突然道:“本王的,王女十分喜欢禹王,一直对禹王赞不绝口。”

    景韵帝眸色动了动,笑道:“能得穆珠王女的青睐,是禹儿的福气。”

    西绥王笑了笑,“王女性子孤傲,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谁如此上心。”

    景韵帝笑了笑。

    “本王儿子众多,女儿却只有这一个,所以本王最疼爱她,未来谁能娶了王女,他的家人也是本王的家人,他的国家便是我西绥关系最密切的友好之国。”

    景韵帝把视线挪到祁禹和安婳身上停了停,然后才收回视线,和西绥王对视一眼,露出笑来。

    大臣们不断的向祁禹敬酒,恭祝他大获全胜,连连夸他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众人饮酒作乐,屋内酒气熏人,安婳被酒气所染,有些醺醺然,大臣们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在她、祁禹和穆珠之间穿梭,她忍不住微微皱眉,低头跟祁禹说了一声,便离开坐席,走出大殿透气。

    刚迈出门,就遇到正要进屋的祁叹。

    安婳微微一顿,朝他点了点头。

    “婳婳……”祁叹看着安婳娇美的面容,声音似呢喃又似叹息。

    安婳看向祁叹,声音清凉,“越王不在殿内喝酒,来这里做什么?”

    祁叹眉宇间有些阴郁,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大家都忙着祝贺祁禹,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恭贺之声都是对祁禹的,他在里面多待一刻便难熬一刻。

    今日接连受挫,让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只有看到安婳才能稍稍平静,却也激起更多的不甘心来。

    安婳微微皱眉,“王爷是你兄长,你怎可直呼其名?”

    祁叹神情中露出一丝愤怒与张狂,祁禹不但抢走了属于他的光彩,还抢了他的女人,他怎能不恨!而安婳竟然如此维护他。

    “我不过是叫了他的名字而已,你便如此不悦,婳婳,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动心,他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喜欢上他了!”祁叹不甘心的怒道,眸色阴沉凶狠起来,他痛恨安婳一直拒绝他的模样,更痛恨安婳如此看重祁禹。

    安婳沉默片刻,低声道:“情之一字,与时间无关,祁叹,你我从始至终就不可能,今后更加不可能,今后,你与其与我纠缠不清,不如好好对待李姑娘,她为了你不惜自毁名誉,你该珍惜她。”

    “她不过是一个工具、一颗棋子,你才是我心里的人!”祁叹指着心口的位置,神情痛苦,面容激动到微微扭曲,“婳婳,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祁禹是在利用你,他冷心冷情,除了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爱任何人,他是为了拉拢安将军才花言巧语的哄骗你,你不要被他所骗!”

    安婳声音冷了下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祁叹,我说过,你既然为了权利舍弃了我,便别想再得到我。”

    “婳婳,天下男人在权利与女人面前都会选择权利,祁禹也不例外。”祁叹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安婳盯着他,眸中隐含怒意,“你自己自私,难道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自私么?”

    祁叹嗤笑一声,“好!婳婳,我们便来看看祁禹会如何选择,现在穆珠看上了他,我刚刚听到西绥王已经跟父皇提起了这件事,父皇为了两国邦交,必定会让祁禹娶穆珠,祁禹娶了穆珠不但能让父皇高兴,还能得到西绥国的支持,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安婳心里一沉,皱起了眉头。

    祁叹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讥讽,“婳婳你害怕了?你知道他会怎么选对不对?”

    安婳微微抬头看向祁叹,黑白分明的杏眸如同望到祁叹心底深处,她声音平静没有波澜:“我的确是害怕了,不过我害怕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拒绝,我担心他会因此惹怒父皇,所以担心。”

    祁叹哈哈大笑两声,甚至笑出了眼泪:“婳婳,你还真是天真,那我们便来打赌好了,看看最后谁能赢。”

    安婳淡淡道:“我不必跟你打赌,因为我赢定了。”

    祁叹还想再说,这是一名官员从殿里走出来,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安婳和祁叹,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神情不由闪过疑惑,因为喝醉了脑袋反应都有些慢,站在定定的看着他们。

    祁叹低咳一声,“本王刚才在殿里喝多了酒,出来吹风醒酒,在门口偶遇皇嫂,便聊了几句而已。”

    那官员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胡乱的点了点头。

    祁叹转头看向安婳,神色微动,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朝安婳拱了拱手,然后抬脚走进大殿。

    安婳亦款步离去,来到不远处的草场,草场四处挂着灯笼,灯火明亮,又不时有护卫巡逻,她倒并不害怕,一个人漫步在草场上,空气清新,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

    月光明亮,繁星闪烁,草场的夜空上不时有萤火虫飞过,安婳看得新奇,伸出手指不动,慢慢的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指尖,安婳眨着眼,垂眸细看,不由露出浅笑。

    这时草场下坡阴影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道哈欠声。

    声音不高不低,在寂静的草场却显得分外响亮。

    安婳一惊,手指轻颤,手上的萤火虫立刻飞走了,她收回手指,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草场下坡处地势低洼,又在暗处,她之前并未发现那里竟然躺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缓缓的坐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安婳心里微颤,紧张的盯着那处。

    那人慢悠悠转过头,安婳双眸微眯,在月光下终于看清楚那人的脸,竟是宋懿。

    宋懿看到她,站起身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两壶酒,酒壶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婳朝他点了点头,“宋大人也在。”

    宋懿扬了扬手里的两壶酒,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慵懒:“臣在此喝酒,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安婳点点头,“原来如此。”

    宋懿轻轻一笑,在安婳身侧的草地上坐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然后将另一壶没有开封的酒壶递给安婳,“王妃要不要喝点?”

    安婳看着宋懿手里的酒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