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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天的礼仪及其隆重和繁复,祁禹忙了几日,才算忙完。

    终于到了祭祀这日,女眷们虽然不用参加祭典,却需要在后院诵经为天下黎民祈福。

    所以祭天这日,丑时刚过,安婳便起身沐浴焚香,换上素服,和祁禹一同乘马车入宫。

    天才蒙蒙亮亮,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微弱的声响,安婳坐在马车里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她想把头靠到马车上,可是又怕弄坏了早上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只能忍着,眉头轻轻蹙着,身子一晃一晃的。

    祁禹看着如此,无声的轻笑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腿,安婳听到声响,抬眸看向他。

    祁禹朝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安婳眉头一动,立刻把脑袋挪到祁禹的腿上趴伏着,侧躺在祁禹的腿上,祁禹的双腿壮实有力,枕起来极为舒服。

    祁禹拿了件披风盖在安婳身上,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安婳双眼紧闭着,白嫩的小脸向着马车门口的方向侧躺在他的膝盖上,安静而美好。

    从祁禹的方向能看到她小巧的耳朵,和挺翘的鼻尖,微微含笑,没忍住伸出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她柔嫩无暇的面颊,安婳轻轻动了动,像小动物一样,祁禹不由勾唇露出浅笑。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路,闻着祁禹身上的沉香,安婳闭上眼睛,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

    前往祭坛时,出行人数众多,景韵帝的安全至关重要,所以巡防营早早的守在皇宫。

    宋懿站在宫门前,身穿铠甲,腰配长刀,目光肃穆。

    禹王府马车到时,暖风吹起车帘,他漫不经心的朝车内看了一眼,视线便停了下来。

    安婳趴在祁禹的腿上睡的正香,白玉似的小脸被披风遮住一角,芙蓉面微微露出,因为熟睡,脸颊泛着红润,宛如朝霞,嫣红的嘴唇微张,呼吸轻轻吹在披风的白毛领上,显得有些娇憨。

    宋懿眸子闪了闪,直到车帘被风吹落下来,再也看不见,他才缓慢的收回了视线。

    马车停下,祁禹虽然不舍得将安婳叫醒,但是今日祭天隆重,耽误不得,他只能低头轻唤,“婳儿,醒醒……”

    安婳眉头动了动,缓缓睁眼,抬眸便对上祁禹黑黝黝的眼,不由微微仰脸,嫣然一笑。

    因为刚睡醒,她的眼里水润润的,干净而澄净,弯着眉眼的模样极为好看。

    祁禹定定看了她片刻,竟不舍得让她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

    安婳直起身子,伸手掩唇,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慢慢抬眸望着祁禹,声音有些绵软,“到皇宫了么?”

    “嗯,等一会儿再下去。”祁禹帮她把额边低垂的青丝轻轻捋到耳后。

    安婳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听到祁禹的话没有多问,乖乖的坐着等待。

    祁禹倒了一杯温茶,亲手喂到她嘴边,她也乖乖的张嘴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

    一双红唇湿润饱满,和眼睛一样水水润润,喝水时一张一合。

    祁禹眸色深了深,将视线从安婳的红唇上移开,喉咙不自觉滚动,抬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甘甜,如喉清冽。

    喝完,祁禹才反应过来,手里的茶杯正是安婳刚刚喝过的茶杯,不由喉咙再次滚动,只觉得刚喝的那口茶比以往的都要香甜,不知道那娇嫩的红唇尝起来,是不是也一样香甜可口。

    待安婳脸上熟睡的红润微微散去,祁禹才扶着她走下马车,天还未大亮,晨间的空气里,弥漫着薄雾。

    宋懿带着护卫们抱拳行礼,他低垂着头,只能看见安婳脚上穿的绣花鞋,水蓝色的绸缎上绣着繁花,鞋后挂着一颗小巧的珍珠,如他刚才惊鸿一瞥的佳人一样可爱娇美。

    直到祁禹和安婳走远,他才抬眸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目光沉静,没有人知道那里起过波澜。

    步入宫内,祁禹去前面安排祭天事宜,安婳则去了后宫,和后妃一起静心等待。

    卫贵妃见到安婳时,面色如常,眸光落在她的面上,略停了一停,便亲手将她扶起身,然后拉着她的手就遇刺的事关切了两句,再未多言其他。

    祭坛远设在岱山,岱山路途遥远,从皇宫行过去便要两个时辰,所以安婳在后宫并未待太久,一行人便早早的出发了。

    前往岱山的队伍极长,景韵帝的銮驾行在最前,官员们紧随其后,女眷们的马车则走在最后。

    安婳随着女眷们从后宫走出来,宫人们行色匆忙,人头攒动,安婳却一眼就看到了祁禹,他骑在高马之上,指挥着队伍,英姿俊朗,风流潇洒。

    安婳远远朝他一笑,知他繁忙,没过去打扰他,独自上了马车。

    安婳静静的坐在马车内,马车还未起行,一阵马蹄声行来,安婳听到车窗被敲击了两声,不由微愣,抬手打开了车窗。

    祁禹骑在马上,从车窗极为快速的递进一个纸包。

    安婳接过纸包打开,里面是灌糖香,而且个个都是剥好的,圆润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