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卫贵妃正想的入神,皇上身边的汪公公走了过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请了个安,然后躬着身子道:“贵妃娘娘,皇上有公务要忙,无法前来,特命奴才送来糕点,让贵妃娘娘和各位主子慢慢享用。”

    卫贵妃眸色暗了暗,手指缓缓握紧了杯沿,眼中溢上不甘和怨怼,却还是露出得体笑容点了点头,她对汪公公极是客气,“本宫知道了,陛下为国事操劳,实在辛苦,汪公公记得劝慰皇上多多休息。”

    汪公公含笑应是,退下了。

    汪公公走后,卫贵妃明显情绪不高,大家看在眼里,都想着法子的逗她开心,却不见什么起色。

    直到王贵人提议让各家公子一展所长,卫贵妃才有了几分兴致。

    公子们有文有武,有说对子的,有吹笛子的,还有一位给紫秀公主做了一首诗,称赞她貌美,紫秀嘴边的笑意掩也掩不住,但那笑里更多的是骄傲,并没有对那公子表现出更多的青睐,那公子不由有些泄气,耷拉着脑袋,回了座位。

    轮到安止,安止挠了挠头,犹豫片刻,“我给大家打套拳吧。”

    他一副为难又不好意思的模样逗得紫秀笑了起来,就连芯月也用手帕掩唇笑了两声。

    安止这几年功夫没有白学,姿势端正,孔武有力,招式利落又漂亮,看得大家连连拍手,紫秀直接跳了起来连声称好,而芯月微张着口,看得目不暇接,眼中全是惊艳之色。

    安止表演完毕,卫贵妃含笑夸道:“小止武功高强,姐夫后继有人了。”

    安止干笑了两声,同手同脚的走回座位,安婳一见他这样,便知道这里女人太多,他是害羞了,不由无奈摇了摇头。

    最后一位表演的宁公子是北俊侯的二儿子,他是庶出,北俊侯的嫡子前年便意外过世了,北俊侯也于去年过世,侯位是否由他继承,全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只是皇上尚未表眀态度。

    他身体修长,模样清秀,表演了一段舞剑,剑花缭乱,看起来有几分真本事。

    卫贵妃含笑道:“宁公子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少年。”

    北俊侯的正室夫人前年丧子后,身体便一直不好,如今又失去了丈夫,悲痛之下,卧床不起,此次前来赴宴的是北俊侯的侧夫人于氏,也是宁公子的亲娘,她眉开眼笑的回道:“小儿愚钝,多谢贵妃娘娘夸赞。”

    王贵人浅笑道:“若非宁公子早已婚配,倒是和紫秀公主很相配。”

    卫贵妃笑意浅了几分,宁公子虽然出众,但是北俊侯府虽有爵位,却没有什么官职,她是瞧不上的。

    安婳猜测卫贵妃不会急着把紫秀公主嫁人,皇上既然应承晚夏前封她为皇后,那么她应会在那之后再嫁紫秀,到时紫秀就是皇后的女儿,身份自然不同,就连出嫁的礼制也是不同的。

    今日的宴会,卫贵妃不过是想要先看一下,心里有个谱罢了。

    于氏却不知卫贵妃的心思,听到王贵人的话喜不自胜的绽开笑容,以为自己儿子可以一步登天,立刻讨好的道:“有婚约也无妨的,跟犬子订婚的不过是王大人家的继女罢了,直接退婚就是了,王大人不会怪罪的。”

    她儿子以前是庶子,现在却极有可能继承北俊侯府,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她早就想替儿子退婚了。

    卫贵妃一瞬间冷下了脸,声音冰冷的反问一声:“……继女又如何?”

    于氏心头一颤,这才想起卫贵妃当初就是卫家的继女,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跪下,抖着声音赔罪,“贵妃恕罪,臣妇一时糊涂,胡言乱语。”

    卫贵妃看也不看她,转头跟旁边的贵人们说话。

    于氏只好继续跪着,她身子弱,哪里受过这种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面色苍白,几次差点歪倒。

    宁公子攥紧了拳头,焦急的看着他娘,可是卫贵妃既没有说怪罪于氏,也没有说是在惩罚于氏,他不能无缘无故的上前求情。

    安止皱紧了眉头,看不过去几次想去扶于氏,都被安婳拦了下来。

    安婳明白,皇上不来的不悦,卫贵妃正愁无处发泄,如此便都发泄到了这于氏的头上,现在谁去求情也无用,只会火上浇油。

    越来越接近晌午,剧烈的阳光照在于氏头顶,一阵风吹过,豆大的汗珠顺她的鬓角滑下,眼看着就要昏厥,卫贵妃终于转头看向了她,面露惊讶的微笑道:“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卫贵妃又转头看向其他人,笑嗔道:“怎么也没人提醒本宫一句?”

    虽然都知道她是装的,却无人敢反驳。

    “于氏自知说错了话,自罚呢。”夏嫔笑答。

    汗水顺着于氏的额角流下,她颤声道:“回贵妃,臣妇刚刚说错了话,王家继女身份同样尊贵,怎可说退婚就退婚,还望贵妃见谅,臣妇收回刚才的话。”

    卫贵妃笑的一脸慈祥,“夫人说的是,记得好好善待王姑娘。”

    于氏忙点了点头。

    “夫人快起吧,这地上凉,别跪坏了膝盖。”卫贵妃又关心了一句。

    于氏连忙谢恩,站起时摔了一跤,让宁公子扶住了。

    宁公子拱手,低声道:“家母身体不适,还请贵妃恩准臣送家母回家。”

    “快去吧,这宁夫人身子太弱了,兹容,把本宫那颗百年人参赏给宁夫人。”

    于氏忙摆了摆手,“臣妇命贱,别白白糟蹋了贵妃的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