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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船甲板上忽的站出两个黑黝黝的汉子,四条胳膊抬起一只大铁锚,口中喊着:

    “落锚,小心啦!”抛落下来。

    史灶主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早憋了一肚子火,心想:

    “若教你这锚落下来,老子跟它姓‘喵’。”

    踏水疾奔几步,骤然一跃。

    右手短枪在船舷上一戳,穿了个窟窿。

    单脚勾住窟窿,手臂一舒,双枪间的铁链恰好将锚爪兜住。

    双手是一崩,那百余斤的大锚呼的一声,又飞了起来,带着劲风砸向甲板。

    船上两个水手齐声大叫,抱头鼠窜。

    只听喀喇喇一阵响动,船板也不知被砸穿了多少层。

    史灶主一踢船舷,冷笑着翻身落下。

    还未奔回,忽觉劲风猛恶。那铁锚自头顶斜飞而下。

    嘭的一声,砸在水浅处,直没泥沙中,杯口粗的锚链崩得笔直。

    众人惊呼声中,锚链一沉,两个女子脚步轻盈,踏绳行了下来。

    前一女十七八岁年纪,秀美天然,容颜略显憔悴。

    身后一个美妇,肌肤如雪,妩媚嫣然。

    双姝并现,各有各的风致,场中许多人的眼睛竟不知该去看谁才好。

    林大业快步迎上前去,向前一女道:“师妹,不是让你在长兴镇里养病吗,怎么来啦?”

    这女子正是上官屏,她道:“是姚姐姐送我来的。”

    手向那美妇一引,接着目光一扫,望见米入斗,面露喜色,道:

    “师兄,你还好吧!”

    林大业冷冷道:“他能有什么不好,又是陪着那小妖女耍,又是在瓷器店打短工,好得很、自在得很!”

    米入斗自见了林大业,早将这月余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

    上官屏却似没听见林大业的话一般,只顾笑盈盈地望着米入斗。

    米入斗那日自承天观出走,一个多月没半点音讯传回,她如何能不耽心?日日茶饭不思。而后又随林大业赴会,一路车马劳累。人还没到,便又病倒了。

    林大业只好将她留在长兴县城养病,又请了个老妈子来照顾。

    这日上官屏才用了午饭,忽听得隆隆水声。

    出城一瞧,但见四下里大水环绕,白茫茫的一片。那县城地势颇高,倒没被淹。

    上官屏挂念林大业等人,却不会水,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