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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低头,对上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柳禾心口一软,将长胥疑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抚着后背,动作越发轻柔。

    从初识至今,她确是头一次见他哭成这样。

    那一瞬间对静妃的杀心也并未掺假。

    “柳儿……”男人更深地扑进她怀里,眼窝红痕未消,“她摸我……”

    眼泪好似决堤,怎么也擦不干。

    知晓他此时情绪不稳,受不得刺激,柳禾只能顺着他的话柔声往下接。

    “没事了,她已经被赶走了……”

    谁料前一刻还可怜巴巴的男人忽然抬头,语气强势又执拗。

    “我不要她被赶走,我要她死。”

    尚未等她反应,长胥疑又瞬间变了脸。

    “柳儿杀了她啊……”

    男人重新窝回她怀里,整张脸埋进馨软的身躯,好似被骄纵坏了的孩子。

    “还有今日跟着她的人,全都杀掉,一个都不留……”

    说话时泪眼婆娑,好一副温软无害之相,可出口的字眼却与神情截然不同。

    柳禾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顺势安慰着。

    “好,杀了她们……”

    长胥疑又不傻,哪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定是在暂时敷衍他罢了。

    “那快杀,”没打算轻易跳过去,他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现在就杀,我要看着杀……”

    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自己留着静妃还有用处,柳禾哽了哽。

    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长胥疑气恼之下越发虚弱,一时间又喘又咳。

    生怕他背过去,柳禾一下下给他顺着气。

    嘴上的安抚也越发轻柔。

    “杀杀杀,我一定杀……”

    只要长侯府有了动静,静妃也活不了多久。

    又哄又劝了半晌,怀中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下来,柳禾轻舒了口气。

    简直像是在哄孩子。

    她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在哄孩子吗。

    长胥疑生在冷宫无人问津,母妃又成日疯癫,自小从未拥有过一日正常的童年。

    幼时压抑的心性并未消散,如今便尽数用在了她这里。

    正想着,身子却猛地后仰,在男人重量的压制下结结实实躺在了床上。

    “说谎……”

    长胥疑这会儿连说话都没力气,但到底是个成年男人的身体,压得她一时动弹不了。

    “你根本没想杀她……”话中夹着委屈的哭腔,像是在埋怨,“你不杀……你为什么不杀……”

    那女人都把他弄脏了,她居然只是让七南将人带下去。

    她根本不关心他!

    “不哭不哭……”柳禾一下下轻抚后背,给哭得抽抽噎噎的男人顺气,“她肯定活不过今夜,我向你保证……”

    “我要她现在就死……”

    安抚无用,柳禾试图同他讲讲道理。

    “先不哭了,”指腹柔柔擦过面颊,带走一颗泪珠,“你不想知道静妃今夜为何如此大胆?”

    强迫主上圆房,简直闻所未闻。

    便是自认他们长侯府权势再大,也不该置皇家颜面于不顾,像是全然未曾考虑过后果。

    “不想……我不想!”

    情绪激动,又是一阵喘咳。

    好吧……

    这招也没用。

    长胥疑眼下疯劲儿正上着头,哪里还顾得上听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