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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初她利用祭神鼎聚阴气,将沉不住气的婴王姬引来重伤,至今未曾恢复。

    下一步,便是引走能缓和婴王姬病情的姜扶舟。

    这些都是既定的计划,可巧与虞沉寻玉玺这一遭赶在了一起。

    右卫回禀完毕等待吩咐,见自家主子半天不说话,便安安静静等在一旁。

    “右卫……”

    少女轻唤。

    沐浴在月光之下,好似一声清浅至极的叹息。

    “属下在。”

    不论何时,墨兰卫永远都会在主子身后。

    少女静静看着天上星光,忽然问了一句。

    “心中有人,是什么滋味?”

    虞沉曾说她心中有人,可那个人不是他。

    当时她有意跳过了这个话题,始终不愿触碰,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敢回望。

    这具身子像她母亲南黛一样多情,能记住许多人的好,也默许了他们相伴。

    可她能感受到,心中有一寸始终是空的。

    或许不是空无一物,而是被暂时遮掩,让她看不真切,也无法触及。

    没想到主子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右卫愣了一瞬。

    “心中有人会痛。”

    会痛吗……

    柳禾抬手抚上心口。

    今夜,倒是痛得厉害。

    她让右卫退下,独自坐在院内的摇椅上看月亮。

    皎皎如水,澄澈干净。

    哪能比得了人心,一眼望不见底。

    夜风有些凉,柳禾裹紧了外衣,只觉鼻息间还沾染着屋内那个人的味道。

    很近,又遥远。

    午夜时分,气温越发寒了。

    肌肤生出了一层细小的酥栗,柳禾起身进屋。

    男人不知何时已醒来,似恢复了往日警觉,锐利的双眸直直射向门边。

    看到熟悉的身影,目光瞬间柔软。

    “站在那儿做什么?”他冲她笑笑,语气温和,“夜风凉,过来吧。”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总是这样,让人永远都摸不透。

    柳禾缓步走近,面色如常。

    “你烧得厉害,”见男人盯着床头已空的药碗,她随口解释,“已经吃过药了。”

    “嗯。”

    姜扶舟轻声应了,伸手牵住她。

    “外面凉,焐一焐。”

    他似乎没忘记高烧不退时同她做了什么,这会儿还带了些事后的温存。

    柳禾忍不住皱眉。

    不知是没发觉她的情绪变化还是有意忽略,男人眉眼低垂,只顾认真温暖着她偏低的体温。

    双手被温热包裹,柳禾淡然开口。

    “你烧糊涂的时候,说了许多话。”

    他既装作无事发生,她便好心提醒他一二。

    果然——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变化格外轻微,柳禾却还是察觉到了。

    “是吗,”面色清浅,像是在有意遮掩,“我烧糊涂时,都同你说什么了?”

    便是再如何遮掩,柳禾却仍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即逝的紧张。

    “你说我忘了你。”

    此话一出,她一眨不眨地逼视着他的眼,试图从里面探知几分自己困惑之事。

    “初见时你尚在襁褓,自然不会记着我,”他显得越发淡然,笑了笑道,“忘了又有什么不对?”

    明知他在说谎,柳禾却也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