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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欢阁。

    柳禾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几个被蝶妃硬生生赶出来的宫女宛如见了大救星。

    一时间怨声载道。

    “小柳公公不知,蝶妃娘娘难伺候着呢!”

    “是啊,自从番邦使臣走了没带她之后就这样了,平日里根本不许我们靠近半步……”

    柳禾愣了愣。

    进京时浩浩荡荡,身边都是自己信任的亲人朋友。

    结果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了她一个人在这全然陌生的异国皇宫。

    这种反差,任谁能不崩溃。

    “我知道了,这两日辛苦几位姐姐了,待我回去禀明皇后,定不会苛待你们的。”

    听柳禾这样说,几个宫女这才有了些欢喜之色。

    “小柳公公说哪里话,我们一心只有主子,好处不好处的,又怎会在意呢……”

    略略寒暄了一阵,柳禾便进了门。

    摔砸器物之声越来越清晰了。

    柳禾小心翼翼地朝里探了个头,还没等出声,就险些被飞来的瓷瓶给砸个正着。

    “咔嚓——!”

    上好的珊瑚蓝瓷瓶在她脚边摔了个粉碎。

    柳禾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这玩意可值老鼻子钱了,这姑娘说摔就摔啊。

    “不许进来!都不许进来!”

    骄纵的语气,却难掩嗓音的娇柔动听。

    柳禾屏气凝神,轻声冲着里头说了几个字。

    “……亚依迪?”

    这是番邦人打招呼的日用语。

    一瞬间。

    所有摔砸的噪音都停止了,周遭归于寂静。

    “谁?是谁在说话?”

    传来了蝶妃试探的声音,似乎是在强掩着激动。

    柳禾趁势忙躬身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冲着角落里的素衣女子行了个礼。

    “奴才是皇后宫里的小柳子,给蝶妃娘娘请安。”

    看着眼前身形纤如弱柳的宫人,蝶妃不自觉地一晃神,怀疑方才的那声番邦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方才……是你说的话?”

    柳禾点点头。

    “是。”

    蝶妃沉默了片刻,见她低眉顺目只盯着地面看,急切不已地加重了语气。

    “抬起头来,看着我。”

    柳禾一愣怔,顺从地仰起了脸。

    她还真是在皇宫里当牛马当习惯了,已经将低眉顺眼的姿势刻进了骨子里。

    真是可怕的奴性。

    眼前是一张与中原女子风格迥异的脸,立体美艳,周身散发着与阿戚野一样的气质。

    那是一种属于草原的野性美。

    就在柳禾打量蝶妃的同时,她也在细细地观察着柳禾。

    眼前的小宫人明眸皓齿,皮肤清冷得好似高悬夜空的皎月,举手投足都带着些易碎的美感。

    蝶妃一时竟有些失了神。

    “你们中原人……都像你一样好看吗?”

    柳禾愣了愣。

    她虽然知晓自己这张皮囊生得美,却不曾想竟能得到番邦人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