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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日,上官鸢便一直没有出门。

  天寒地冻,又下了一日的雪,上官鸢意外收到蔺元宽的口信,让她到府上去一趟。

  蔺元宽亲手倒了一盏茶给上官鸢,开口也直白:“公主可见过我那小儿子的两个孩子了?”

  “师兄一儿一女,都机灵可爱。”上官鸢笑道。

  “说来也巧的很,他们是龙凤胎,同一日所生,翻年便是六岁了。”蔺元宽这般说道。

  上官鸢何其聪慧,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老师是想让师侄入学?北雍,还是国子监?”

  北雍是皇室读书的地方,国子监则是京中官员家眷都可进。

  蔺元宽虽然无官无职,但曾经在这两处都任教过,又是帝师,他的孙子哪怕想去北雍读书也不是不能。

  却不想,蔺元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犹豫片刻才道:“还有蓁蓁,我想让她也能读书。”

  蔺蓁蓁,这是蔺元宽小孙女的名字。

  上官鸢倒真是没想到蔺元宽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也难怪,还要将她找来商量了。

  国子监是不收女弟子的,北雍这么多年也只就读过一个上官鸢。

  此事,上官鸢不敢与蔺元宽打包票,她只能道:“我先去问一问。”

  顿一下,她又解释道,“皇兄还未有子嗣,如今北雍就读的只有零星几个旁支的孩子,但似乎年岁都比较大——”

  “北雍在宫中,进出都不方便,若能进国子监就读便是极好。”蔺元宽却这般说。

  上官鸢闻言,只得苦笑:“老师,这么多年,国子监还未收过女学生……”

  说着说着,上官鸢却是想起从前与胥凝琴讨论过的女子学校。

  她顿了一下,蔺元宽已经说道:“此乃陋习,实在迂腐!周家那个,就是个蠢笨的!”

  上官鸢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周家那个,就是在说周泰宁的父亲,如今国子监祭酒。

  她轻咳一声,忍不住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有教无类,他却从来都拘泥那些东西……”蔺元宽顿了一下,又叹道,“也不只是他。”

  国子监换了多少任祭酒了?招收学生却还是先看家世,再看学文。

  大盛近二百年,只有一位许姓祭酒在任时愿意招收些有才的贫民百姓入学。

  蔺元宽又叹气起来:“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不管是州学还是县学,我也瞧过不少……”

  “老师,”上官鸢压抑着激动,小声问道,“老师可是想办一所学院?”

  看蔺元宽犹豫,上官鸢继续道,“不拘男女,不管贫富,不论身份,只要愿意,都可入学读书?”

  蔺元宽却笑起来:“是否太过理想了?”

  不等上官鸢再说什么,他自己摇头,“不行,不行,这岂不是……哎,国子监……”

  上官鸢也没再说什么。

  她明白蔺元宽的担心。

  京中最好的学府便是国子监,但若蔺元宽也在京中办一所学校,那几乎是和国子监打对台了。

  尤其他被冠以天下师的名头,办学校,再招手贫家子和女学生,那简直是把国子监架在火上烤了。

  上官鸢想通这些,感觉再劝蔺元宽便更有把握些。

  但她一张嘴,先问的却是:“老师,普通学子求学,一个人一年大约需要多少花费呢?”